夕陽落下的最後一絲光輝将院子裡的榕樹染成了金黃色,郝瓷擡眼看了眼天際
“最近的晚霞好像越來越好看了。”
小飛和彩彩忽然停住動作,僵硬地看向天邊,流露着淡淡的傷感。
隻是郝瓷并沒有發覺他們的異常,哼着小調進了小廚房。
翌日清晨,郝瓷算是起得比較早了,但師尊寶的床榻整整齊齊,竟然比她還要起得早。
她推開門,仰着聲音道:“師尊師尊,我今日可是起得早,以後我…”
話說了一半,郝瓷眼神驚訝地将剩餘的話咽了回去,院子裡竟然也沒有師尊的身影。
她又出門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看見師尊
“難道師尊出島了嗎?”她疑惑不解“可是也應該知會她一聲才是。”
滿頭霧水回到屋裡,卻看見師尊的書案累放得整整齊齊,師尊平日裡最常翻的那一本書竟然被壓倒了最下面,看上去就像是所有的書都被重新疊了一遍。
她走過去,筆筒裡的筆也是同樣整齊得不像話,無意識地坐在師尊的椅子上,心跳得有些紊亂,
“師尊這是怎麼了,去哪也不說一聲。”屋子明明什麼都沒有變,但就是感覺空得很。
郝瓷話音剛落,那書案上忽然浮現幾個大字:
“為師将閉關,勿擾,勿念。”
郝瓷卻納了悶:“嗯?閉關?師尊還需要閉關嗎?”
修行到半神至臻境,靠閉關是不能有所突破的,師尊此時卻聲稱閉關,且這世上還有比普渡崖更适合閉關的地方嗎?
難不成師尊有事瞞着她,可是為什麼呢?
郝瓷不得其解,心中更是失落至極,沒有師尊,她出不了海,不能離開,也不知道師尊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自打師尊離開後,她就像是沒了精氣神一樣,每日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做什麼都是心不在焉的,臉上的笑也多是勉強敷衍。
甚至都傳染給了小飛和彩彩他們,往日裡的歡聲笑語不見,卻處處能聽見唉聲歎氣。
郝瓷如此渾渾噩噩地過了兩日,心中那種無法忽視的焦慮感令她感到害怕,她覺得不能任由這樣下去,師尊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隻要她好好努力,好好守好他們的家,乖乖等他回來,一切就都好了。
所以,為了打消心頭的不安感,她開始找一些事來做,人隻要一忙起來,或許就不會那麼思念另一個人了。
清晨,她早起練鞭子,正練得起勁,身體剛有些發熱,腦子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師尊用靈鞭打她的時候,“一點也不疼其實。”
晌午,她在屋中準備小憩片刻,忽然看見清風那邊似有光影掠過,“師尊?”踩着光腳推開清風,卻詫然失落“是樹影啊。”
傍晚,她從海邊滿載而歸,習慣性地喊着“師尊,今日吃清蒸魚還是紅燒魚?”,聲音轉了一圈也沒得回音,她垂下雙手“好吧,一條清蒸,一條紅燒,都是我的。”
這間屋子的每一處,都有着她和師尊共同的回憶,無論郝瓷做什麼都能想到曾經和師尊的點點滴滴。
夜裡,她開始入定修煉,隻是不能心無旁骛,她總想起在客棧時,那晚潛入師尊房裡,瑟瑟纏着她,同她睡了一個好覺,她還做了一個心猿意馬的夢。
于是越入定越是口幹舌燥,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期待師尊會突然回來。
夜夜不得好睡,眼皮子底下都全是淤青,後來她隻得點上了安神香,倒是能勉強入睡,隻是入睡不久總是從夢魇中驚醒,再一擡頭師尊依舊沒有回來,也沒傳來隻字片語,她隻能在漫漫長夜,抱着自己安慰“不怕不怕,我長大了。”
過了一個月,郝瓷總算從剛開始日思夜想到慢慢的能控制一點了,但她依舊會對着天空發着呆。
以師尊的能力想知道她是何狀态,即使遠在千裡也不過是輕而易舉,這些日子她偷偷哭了好幾回,可是師尊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對她不聞不問
她知道師尊這是故意屏蔽掉了關于她的一切。
隻是為什麼呢?她想不通也不敢深想,那個答案她明明很好奇但又似乎很害怕。
眼見着一日過了一日,就快要到春節了,要準備的禮物還沒雕刻好,而師尊又故意不想知道島上的一切。
于是,她将藏在外面的玉佩和工具帶回了屋中,每日每夜地趕着刻好。
做這件事倒是比旁的事更有效,她專心緻志,想着師尊,也想着這一百年的相處,快樂的回憶總能暫時逼退那些浮躁不安。
她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了這件事上,期間彩彩在樹梢上陪着她,小飛也每日在窗台陪她到天黑才離去。
郝瓷慢慢就覺得也沒有那麼孤單了,手中更是一日不停歇,那玉佩上的細節被她精心刻畫,越來越看得出她的心意。
一口氣做完,她才發現已臨近春節,隻是師尊還沒有回來。
她将那塊玉佩好生包起來,每日藏在懷裡溫玉,“希望師尊會喜歡這個玉佩。”
雖是憧憬,然充滿了忐忑
終于,在小年那一日,小屋裡闊别許久地響起一道清冷含笑的嗓音
“小瓷,過來為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