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榞明智的沒有追問為什麼自己不能是1,總感覺問出口的話,會被拉入什麼了不得的漩渦之中。
好在他也并不在意答案,反倒是百無聊賴的将注意力拉回到正開車的金助理身上。
金谕這個人很奇怪。
梁榞在第一次見到這人時,就這樣覺得。
他猜想身為特助的金谕,應該會是攻擊性很強的那類人。
可一番接觸下來又覺得這人很沉靜,不親和卻也不尖銳,像一團過水後的棉花。
是很有意思的存在,會吸引好奇的人去探究一二…
比如說梁榞,他便在明明滅滅的車燈照映下,偷偷觀察着金谕的臉。
從白淨的膚色看到那雙淩厲的眼,再仔細點還能看見被那人自己咬紅的唇…
明明應該是豔麗精明的長相,卻完全被他周身的冷淡疏離所沖淡,讓人第一反應不是去接近,而是往反方向遠離。
好在車内昏暗的氛圍給了車内兩人同樣的安全感。
身為被“觀察”對象的金谕,在今天第三次接收這份目光後,終究還是默許了那人的“越界”。
他調整呼吸,努力将自己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随着抓握方向盤的手指軟化,他的眉眼也由倦怠變得舒展,甚至還有些微微彎起的錯覺。
梁榞就這樣追着那雙發亮的眼而迷離,竟無端生出些想觸碰那人的念頭。
【他好像真的很疲憊…】
【我是瘋了嗎還想伸出爪子…】
這兩股念頭交替在腦海中出現,惹得這個從方才就閉口不言的男人突然瘋狂搖起頭來。
他這一動,也将車内不知何時起彌漫起的無聲打破。
金谕下意識地轉頭,發覺旁邊不老實伸過來的手正好點在自己臉上…
“我…你…不是…”
梁榞慌亂地想解釋,可身體被猛然刹住的車甩得前傾。
他總不能告訴金谕,剛才自己隻是很想摸摸他那簇過長的睫毛吧。
這說法也太變态了…
可其他理由呢,在梁源還沒編好瞎話的時刻,他已經聽見了金谕那句輕聲的“無事”。
隻不過下一秒鐘車就被停到路邊,俨然一副有事的模樣…
梁榞看見金谕停車熄火後,便迅速地從中央儲物箱裡抽出一塊酒精棉片,對着那塊被自己觸到的皮膚重重擦了下去。
幾下之後,那個位置就被染上一抹紅色,和金助理白皙的臉頰形成鮮明對比。
“我…對不起哈。”梁榞有些尴尬地說道,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
這聲道歉倒是出乎金谕預料,一般人遇到這種明晃晃的嫌棄,大多都會惱羞成怒。
可這不着調的年輕男人卻反過來和自己認真道歉…
這也讓金谕對梁榞的笑容又真誠兩分,“是我該說抱歉的,我不太喜歡被别人碰到,這不怪你。”
聞言,梁榞笑笑沒有接茬,隻摸着鼻子将視線瞥向窗外。
車内的氣氛又一次沉默下去,安靜間又像是莫名湧動起什麼不知名的暗流。
直到幾聲短促的鳴笛聲将二人喚醒。
金谕還未來得及做反應,車窗便被人從外猛地敲響。
“你特麼在前面做什麼呢!”一位穿着白衣短袖的中年男人朝車内大聲怒吼道。
他滿嘴酒氣,說話間夾雜着一些聽不太懂的方言,在往車窗裡探頭時,金谕不适地皺眉直向後躲。
男人見此更是不滿,甚至不顧女伴的勸阻,準備直接朝車内伸手。
未曾想他“勢大力沉”的一動作,卻反被車内人擒住手腕。
“你!”男人大叫,另一隻手急忙上前想拉回手腕。
金谕從他變調的嗓音和自己眼前橫過那渾圓胳膊的抖動頻率中,可以窺到這人會有多難受。
“好啦,給個教訓就好,畢竟我們耽誤了人家開車。”
在心裡默數了十個數後,金助理才隔着衣服輕輕拍了拍梁榞的手腕。
梁榞不認同地回望他們所處的路邊位置,沉默着沒有出聲,也沒有松勁兒。
好在白衣胖子的女伴機靈,連忙代替同伴向二人道歉。
她讨好地朝人一笑,三兩句便把事情說成是誤會,而在金助理的眼神攻勢之下,梁榞也順勢放了手。
收回手的胖子捂着自己手腕不敢再動,不知車裡那個小白臉對他做了什麼,使得他被抓住的手腕鑽心的疼。
“你們這對狗男男給我等着!”胖子撂下狠話,在女伴的摻扶下晃晃悠悠地迅速走掉。
還沒離開多遠,金谕便猛地朝他們按響車喇叭,給白衣男人吓得差點崴住。
“呵~”梁榞皮笑肉不笑地刷了下存在感,他一撇嘴,臉上那個過深的酒窩就露了出來。
酒窩裡乘滿了“不高興”…
金谕無奈,便放軟聲音說道,“剛才謝謝你了,梁先生。”
“那位女士看着眼熟,應該是娛樂圈的人,我們沒必要和他們扯上關系,不過還是很感謝你的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