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谕看着梁榞伸過來的手,下意識就朝旁邊躲過,他眨着眼睛在等梁榞解釋,可那人卻像是被魇住,并不算清醒。
他的目光随着金谕的動作而動作,就好像腰迹的那條小魚掠奪了他思維的全部。
而梁榞現在的确是這樣的感受。
他緊盯着那些紅色的線條,或者說是那一道長疤,以及附近那顆紅痣,腦子裡亂亂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可就在他萬分糾結之時,金谕卻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考。
“看夠了嗎?”金助理冷聲問道,原本他意想中的“勾引”,此刻也變得有些滑稽。
梁榞的反應與他料想的截然不同,甚至看不出自己對那人有什麼吸引力。
金谕不相信成年男人的自制力,如果表現得冷靜,那麼就隻有一個答案。
那個他已經驗證過無數次的答案。
“我先去洗澡,山裡燒水并不容易。”他扔下句話,逃也似的鑽進浴室,留下反應慢半拍的梁榞在原地轉圈。
梁榞本能地覺得金谕心情不好,可頭腦剛剛轉動的他并沒捋清頭緒,在看到床鋪上被扔下的白襯衫時,他才後知後覺地覺得臉紅。
這算不算要同床共枕了呢…
他鬼鬼祟祟地湊近那件襯衫,伸出手指輕輕撫摸柔軟的布料,卻意外地摸到被覆蓋住的什麼。
梁榞紅着臉掀開衣物,發現是一組襯衫夾被纏繞着放在下面。
原本隻是常規的穿戴飾品,可現在卻變得火熱燙手,梁榞腦海裡面都是它們被固定在金谕大腿上的畫面。
他似乎能夠透過棕色的皮革材質,聯想到富有張力的皮筋是怎樣繃緊,并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紅痕的。
真是一種說不出的隐秘悸動。
而正當梁榞不好意思地捂臉時,浴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他擡眼看,正看到擦着頭發的金谕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那是種梁榞并不能看懂的目光,心虛的他還是選擇避開。
他想張口打招呼,可感冒病毒幾乎封住他的表達能力,每一句話裡都帶着嘶啞低沉。
“我…”
“我想說…”
未說出口的話被人截斷,金谕告訴梁榞應該先去洗個熱水澡。
其他的事情都有解決的時候,他答應人來也不是為了折磨人生病的。
“哦哦,好的。”梁榞亦步亦趨地跟住金谕,腦子裡幻想的形象與金谕逐漸重合。
他後知後覺發現暧昧的對象現在隻穿着浴袍,出現在自己面前,甚至隻要一伸手,就能拉住那松垮的綁帶。
這個認知在梁榞腦海中呼嘯而過,仿佛一陣煙花過境,給他耳邊帶來轟鳴,總感覺氣血在往頭上湧。
思及至此,他也直愣愣地拉開自己的衣服,準備一件一件脫下來…
金谕還沒來得及阻止梁榞的過格舉動,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一條縫隙。
自來熟的老闆娘正端着一個保溫壺,準備邁進來遞給他們。
“這是姜湯,給你們…”
她說着話,眼睛掃過房間之中站立的兩個男人,下一秒就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
這畫面可有些少兒不宜,自己明顯來的不是時候…
雖然這位租客沒明說,但方才在樓下她就看出這兩人關系不簡單。
“不好意思,我這就走!”還未等金谕解釋,扔下保溫壺的老闆娘就飛速關門跑路。
隻剩下不知做何表情的兩個人。
“我去洗澡!”,梁榞率先動作,他拉緊剛解開的腰帶,紅着臉竄進浴室。
當溫熱的水蒸氣包裹住他之後,人才稍微放松下來。
隻是當他站在淋浴頭下時,一些未散盡的幻想又卷土重來,明晰準确地提醒着他,自己已經彎得很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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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嗎?】
【梁榞去找你了嗎?】
金谕看着手機上傳來的訊息,又看看水聲不斷傳來的浴室,不知怎樣回答。
他有心敷衍住林皓天,可不出三天,梁醫生到來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項目組。
為不留下欲蓋彌彰的把柄,他最終選擇如實回答,卻換來對面霸總的極不認同。
林皓天在手機中洋洋灑灑地寫了一長段話,目的就是來開解金谕。
【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能開心。】
這是小作文的結尾,竟給金谕看得還有些感動。
說實話,金谕現在也是在摸索着前行,他同樣不知道該怎樣處理與梁榞的這段孽緣。
他既憤怒于梁榞三番五次地“拒絕”,卻又享受着下一次那人義無反顧地向他奔來。
在思考間,金谕還沒忘問林皓天一個問題,那就是梁榞究竟能不能開車。
當他看見那輛破爛的小客車努力爬坡時,并未想到駕駛着它的會是梁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