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谕打好轉向,準備進入側面的彎道時,一陣刺耳的刹車聲突然從後方響起。
從後視鏡内觀察,似乎是有一輛橫沖直撞的車疾速地趕上來,周圍的車被他的莽撞攪得紛紛急刹。
金谕有意避讓過它,卻發現那輛車跟随的目标似乎是自己。
“我可能要加速甩開他,你别害怕!”他大聲朝梁榞提示到,很明顯這人被剛剛的急轉彎吓了一跳。
車後有人緊追不放,車上又有一個對飛車心理陰影的梁榞,這場景對金谕的考驗不是一般的大。
他緊急朝右邊一打方向盤,拐入另一條遠離主幹道的單行道。
“後面的人好像是渠安然!”
梁榞雙手緊捏着安全帶,不斷地深呼吸之後終于鼓起勇氣地探出頭去觀察。
一看到開車的人,兩人心裡同時察覺不妙。
車子在不斷的加速,金谕覺得周圍圖景不斷從自己的視野中掠過,如果沒記錯,前面不遠處應該有一座警/局。
快點…再快一點…
金谕咬牙繼續加速,後車也豁出命般緊追不舍,似乎整條路段上都回蕩着兩人追逐時産生的噪音。
可是,在又經曆過一個急轉彎之後,意外卻突然出現。
原本一通直路的地段在黑夜裡亮着刺眼的光,紅黃交錯的指示燈在盡職地提醒“前方道路正在施工作業”。
也正是金谕的這一猶豫,後面情緒上頭的渠安然直接不管不顧地加速沖出來。
“轟!”
一聲巨響之後,後車斜斜地撞進前車左側的位置,安全氣囊全部打開,可金谕仍然看見有血流出來。
是梁榞不管不顧地探過身子抱緊他,這個認知讓金谕覺得既心疼又憤怒。
心疼的是那人被撞暈了過去,并且在他的奮力掙紮之下都沒有睜開眼睛。
梁榞的額角也不知被什麼東西劃傷,正在緩緩滴落血迹。
金谕下意識朝上抹了一把,卻發現那處血紅似乎裂得更大了,這也一下子澆滅了他的憤怒。
他強打精神給警察和120都打了電話,又趕緊通知林皓天和梁柏過來,而後才下車去觀察情況。
後車的前端已經被撞癟了進去,隻餘下警報系統還在尖嘯着正常工作。
不知哪個位置冒起的濃煙模糊了金谕的視線,讓他隻能看見車内的渠安然滿臉鮮血的坐着一動不動。
他似乎維持着撞車那一刻的姿勢,雙手握住方向盤,身體前傾,可從出血量來看,他的情況并不怎麼好。
金谕沒有貿然行動,在确定這人再沒有威脅之後,才一瘸一拐地離開。
他的腿被撞得有些疼痛,巨大後坐力的反噬也讓他的頭腦變得越來越不清晰。
可他實在不放心梁榞的狀态,也不敢輕易去挪動他,隻好在車裡找了處能暫時靠住的位置,握着梁榞的手靜靜等待。
似乎是修路的緣故,讓這條原本就不算熱鬧的馬路更是冷清異常,金谕在心裡默數着讀秒,卻沒發現一個好心人經曆這裡。
他的腦袋越來越迷糊,兩人緊抓不放的手也在漸漸失溫。
就在金谕似乎下一秒就要沉入到夢境之時,周圍突然變得嘈雜起來。
林皓天和梁柏焦急的臉在他眼前蕩啊蕩,金谕張張口也沒發出丁點響聲。
這時候可不能睡着,他掙紮着想脫離這種粘着的狀态,拼命用力朝旁邊指去,在看到梁榞已經被醫護人員擡上擔架後,金谕終于松下一口氣。
眼前一黑,便徹底放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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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十分難受,金谕在夢裡輾轉反側,卻始終醒不過來。
他的世界裡好像下了一場大雨,在陰暗潮濕之下,整個人都開始變得腐爛。
金谕覺得自己将有記憶以來的點點滴滴都回顧了一遍,那些喜怒哀樂在他心頭不斷回蕩。
就隻是,經曆得越多他就越覺得奇怪。
自己記憶在某一個時段後出現了明顯的分層,許多人事物與之前相比,都出現不小的變化。
發生了什麼呢?
金谕像開啟上帝視角那般繼續觀看,在發現自己與梁榞激情擁吻在一起後,他的心防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