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啊,你那麼厲害,應該沒有不認識的吧。”覃山脫口道。
林嶼話裡還帶着壓不下的笑意:“是麼?”
“當然,每次在光榮榜上看到你的成績都覺得好厲害。”
“你每次都看去看我的名字?”
“差不多吧。”覃山想了一下,大概因為林嶼的名字總是在前幾個,所以每次都會注意到。
“那除了這些,還知道我什麼?”
覃山“唔”了一聲,說:“很受女生喜歡算麼?”
“???”
“就是每次成績出來的時候,總能在光榮榜前面聽到有人誇你。這麼看,也不止受女生喜歡,應該說受大家喜歡。”
“那你呢?”
“我?”覃山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我也喜歡啊,看着你的成績感覺就有了努力的動力。”
說完就聽見林嶼低沉地笑了一聲,悶悶的,落在覃山耳朵裡像是被輕輕刮了一下。他後知後覺才發現“喜歡”這個詞有點不太對,但一時又想不出其他的詞。
況且,如果收回剛才的話更怪了吧。
林嶼瞥見覃山發紅的耳根,笑着轉移話題:“不過我好像在學校沒怎麼見過你。”
“你在二樓,我在三樓,見不到很正常。”覃山很快回答。
雖然第一次見的時候就聽見覃山知道自己的班級,但他還是想問:“你怎麼知道?”
“……不是,是因為我收完英語作業要去二樓給老師,會經過你們班,然後偶爾會看到你……”
林嶼嘴角的笑慢慢隐了下去。
原來你已經看過我很多次,而我還一無所知。
覃山看着林嶼似乎不太對勁,問:“怎麼了?”
對方就這麼跟他對視幾秒,然後轉回去,說:“沒事。”
在你望向我的那麼多次,有沒有一次我也正好看向你。
但人生沒那麼多或許,錯過就是錯過了。
命運既然安排我們此時相遇,那這就是最好的時機。
之後林嶼沒再問,覃山也沒說什麼,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幸好不止有三個“活寶”。
他們這邊正沉默着,旁邊傳來歌聲:“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
“?”措不及防聽到這個,林嶼沒好氣地問:“你抽什麼風?”
鐘源眨着眼睛,如同幼兒園求獎勵的小孩子一般:“難道不好聽嗎?覃山,你覺得我唱的怎麼樣?”
“挺好聽的。”
“……”林嶼準備嘲諷的“《稻香》都唱不好的話嗓子可以考慮捐了”卡在嘴邊。
覃山:“為什麼忽然唱這個?”
鐘源擠開林嶼,插進他倆中間,把手機遞給覃山看,說:“快立冬了,咱們學校每年都會在立冬的時候辦個立冬音樂節,你看他們發的征集海報。我尋思着我别的不行,唱歌還是可以的,到時候我一展歌喉,愛情這不就來了嗎。”
手機上顯示的是節目征集海報,标語在海報正中央,簡潔明了,寫着:立冬音樂節,有才你就來。
立,建始也;冬,終也,萬物收藏也。
立冬之後,萬物凋零。
它昭示着冬天的開始,萬物的結束。這一天的音樂節上,大家釋放,大家歡呼。
不為凋零,而是為了祭奠逝去的秋天,逝去的落葉與花香,迎接冬天的來臨。
“萬一給你刷下去呢?”林嶼終于還是沒忍住。
“怎麼可能,”他作勢要摟覃山的脖子,好哥倆般說:“覃山,對我有沒有信心?”
林嶼微微皺眉,眼疾手快将鐘源拉開:“你先去練練吧。”
“你可以的。”覃山鼓勵他。
鐘源非常感動:“還是你好,不像嶼哥隻會打擊我……”
林嶼:“……”
捧一踩一?
說實話,覃山感覺剛才鐘源唱的幾句确實很好聽,音調把握得很準,稍微練一下足夠上場了。
鐘源這會兒像是找到了知音:“對了覃山,還沒聽過你唱歌呢,要不咱倆一起去吧。”
“……”
我就不該多嘴。
沒等覃山說話,旁邊常西先笑了:“覃山以前老是說自己五音不全,我都沒聽他唱過幾句。有一次我非求着他唱,之後就再沒讓他唱過了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好一會接着說:“所以剛才覃山誇你的聽聽就行了哈。”
畢竟在覃山看來,恐怕有一個調對上就算好聽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周一鳴一點不顧及鐘源的顔面。
由于剛才拉開鐘源的動作,這會兒覃山和林嶼挨得很近,所以在常西說完後,他聽見林嶼側開頭笑了一下。
覃山:“……”
看着他這副樣子,林嶼忽然很想逗一逗:“真的麼?”
覃山不說話了。
“可是我都沒聽過。”言外之意是,常西聽過你唱歌,我沒有。
覃山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妥協:“……那等下次有機會我給你唱,”頓了一秒,他補充道:“但我唱得不好的話不能笑我。”
還挺可愛的。
林嶼又幅度不大地笑了一聲:“好。”
之後的兩個星期,鐘源為了證明自己,天天練習唱功,室友都快聽出PTSD了,他還一有空拉着周一鳴和常西陪自己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