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覃山下樓去扔垃圾,走到二樓碰到林嶼從外面回來,他看了眼手機屏幕,問:“你才回來嗎?”
手機上顯示已經九點多了。
“班裡有集體活動,剛結束,所以晚了點。”
覃山原本問隻是随口一問,沒想過林嶼給他解釋原因:“……好。”
但是林嶼口中的“集體活動”持續了好幾天,這幾天裡,林嶼跟他們一起下課吃飯的機會很少,常常是一下課就不見人,不上課的時候人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周一鳴覺得他們被冷落了:“嶼哥這幾天怎麼都不見人啊?約他出來都沒空,也不跟我們說是什麼事兒,該不會是認識了其他的朋友不理我們了吧……”他天馬行空的猜測着,随後又自己否認,然後忽然問覃山:“哎,覃山,你們倆不是住對門嗎,這幾天有沒有遇到,問他怎麼回事了嗎?”
覃山搖搖頭。
碰到過是碰到過,但隻是打了個招呼。
羅大宿舍是很典型的大學宿舍,四人寝。
寝室裡一應俱全,除了串門、吃飯、丢垃圾、上課等基本不會出寝室。如果其他宿舍,倒還能聽見獨屬于男生宿舍的吵鬧聲,不過他們這片兒住的人比較少,所以這個也沒有了。
“行吧……”周一鳴又開始發揮想象,想了三秒後,猶豫着說:“之前問嶼哥有沒有喜歡的人,他也不給個準信。這幾天不見人,難道其實他有喜歡的人,但是還沒追上,所以這幾天找人姑娘去了,等兩人正式在一起了再官宣?”
“……”鐘源對他兄弟的猜測很無語,覺得林嶼之前說周一鳴不去當作家可惜了很有道理。
鐘源沒想到的是,即使這樣了,還有跟周一鳴共享一個腦子的。常西聽完周一鳴的分析後居然點點頭:“有道理啊。”
“……”
鐘源:“先不說有沒有喜歡的人,就算有,你們覺得嶼哥會是那種搞暗戀背着我們偷偷追人的嗎?”他重點強調:“頂着那張臉搞暗戀?”
“這個……好像有道理,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個人果真就這個問題探讨起來。
覃山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從他聽見周一鳴說“追人”後就沒聽了。他好像遊離在他們之外。
林嶼在追人?
覃山仿佛又回到了和他們和賀久君吃燒烤的那天晚上,林嶼湊近他小聲說“以後告訴你”還回蕩在耳畔,甚至看見了夜裡被手機砸到的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等不到林嶼告訴自己了。
他最近應該挺忙的。
“覃山?”
一道聲音把覃山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
“剛才我們說的你聽到了嗎?”
常西看着覃山剛回神的樣子,說:“算了,沒事,他最近可能在忙辯論隊的事,我們幾個就行了,人多了也容易被發現。”
周一鳴:“辯論隊?”
常西:“對啊,這周四晚上是吧。”
覃山:“對。”
“啊,那天我有晚課,去不了啊。”周一鳴很遺憾。
“沒事,你們都不用去,之後那麼多辯論賽,也不能每次都去啊。而且,”覃山說:“這次是我們學院内部的比賽,基本上都是我們學院的。”
“好吧。”
既然覃山都這樣說了。
-
“其實我覺得自由辯的時候對方那個論點我們也能打。”
“哪個?”
“就他們說買買買是當代人的毒藥然後一直說個例,感覺有點以偏概全了。”
辯論賽結束,覃山他們組邊走邊複盤。
邵千:“對,我也注意到了,但我們在攻擊其他的點,時間也不太夠了。”
覃山在旁邊聽着,時不時說一下自己的看法。蓦地,在門口昏暗的柱子旁,靠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低頭玩手機,屏幕傳出的光照亮使得他的面孔沒那麼模糊。
覃山腦子裡浮現一個人,他跟隊友打了個招呼就朝那個身影走過去。
聽見有人靠近,林嶼從手機中擡起頭:“結束了?”
即使已經預想過是林嶼,覃山真正看到還是有些驚訝。畢竟林嶼這幾天看着很忙,尤其是晚上,而且他怎麼知道今晚有辯論賽。
他驚喜道:“等很久了嗎?你不參加活動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沒有很久,我提前回來了,問常西說你在這裡。”林嶼一個一個回答完,“所以赢了麼?”
“赢了!”
“那慶祝一下。”
覃山沒反應過來:“慶祝?怎麼——”
林嶼忽然張開雙臂。
覃山在林嶼懷裡遲鈍地說:“如果輸了呢?”
林嶼在他耳邊笑道:“輸了也給你一個擁抱安慰一下。”
“……”
“回去吧。”林嶼放開他。
快走到宿舍時,覃山忍不住問:“你這幾天是不是……”
“什麼?”
是不是在追人。
但覃山還是沒問出口,他覺得這是林嶼自己的私事,問了顯得自己很急切的樣子。
“沒事,我到了。”
林嶼也沒再問:“晚安。”
“晚安。”
-
三天後,覃山下午剛下課就被常西拉着走了。
“走!”
覃山一臉茫然:“幹什麼?”
“我們知道林嶼最近在幹什麼了,帶你去看看。”
然後覃山被拉着去了大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