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禮堂沒人用的時候幾乎沒人會來,雖然這時進出口處還是沒幾個人,但禮堂裡傳出來的聲音一點都不像沒人的樣子。
今天禮堂在舉辦什麼活動?
周一鳴和鐘源站在門口。
“開始了嗎?”常西問。
“正好,差不多剛開始。”
覃山:“?”
覃山被迫跟着他們小心翼翼地從後面進入禮堂,坐在沒人的最後一排。
接着聽到台上的主持人開場介紹——
“歡迎大家來到計算機與技術學院歌舞大賽的現場!本次比賽中本學院各個班級分别演唱一支歌曲并表演一段舞蹈,每個評委進行打分,出場順序由抽簽決定,現在讓我們有請第一個上場的班級——物聯網2班的同學,掌聲有請!”
不用問,通過主持人的開場白覃山也明白了這是在辦什麼活動。
學校裡經常會組織些校級活動,是全校都可以參加的。
每個院系也會自己開展一些活動,例如這次的歌舞大賽,還有集體朗誦比賽、心理情景劇比賽等,部分是集體比賽,部分是自願參加的比賽。
看今天禮堂的人數,這應該是集體比賽,說不好還是強制參加的。
既然是計科院的比賽……
那林嶼也會在吧。
所以他這幾天都在忙這個?
老師和負責比賽的志願者正專注地欣賞着台上的表演,并沒有發現他們。
于是,這幾個不屬于計科院的學生就這麼坐在最後一排看起了比賽。
覃山:“你們怎麼找到這來的?”
“前幾天我們就是在商量這個,想偷偷跟着嶼哥看他去幹什麼了,但是你那段時間有辯論賽,就沒叫你一起。”
“前天放學之後,我們跟在他後面,幸虧當時一個班的都去了,人多沒被發現。這陣仗我還以為他們要去開什麼班會,結果一看,全班人在東操場排練唱歌和跳舞!”
周一鳴頓了幾秒又說:“怪不得嶼哥不跟我們說,這全班扭來扭去的場面是不咋好意思哈,要是我遇到熟人,都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覃山邊聽周一鳴說他們前幾天的行動,一邊看台上的表演,結束後跟着鼓掌。
唱歌和舞蹈是分開表演的,每個班級先是按照抽簽順序齊歌,等到都唱完了後再輪流齊舞。
當然,既然是學院組織的集體活動,唱的歌也都不能太開放,畢竟老師書記什麼的還要打分,所以大部分都是一些紅歌,還有一些耳熟能詳的積極向上的歌曲,比如熊出沒。
“感謝數媒2班的表演,接下來有請軟件1班的同學!”
鐘源忽然停住正在說話的嘴,他脖子往前伸,說:“是不是到嶼哥他們了,我記得他好像是軟件1班的。”
周一鳴坐直身子:“對!快看!”
這覃山倒還真不知道,他隻知道林嶼是計科院的,具體的班級卻不了解。
舞台上由暗變明,一個班的人排好隊形走上舞台,覃山不用刻意也能找到林嶼——舞台正中央的位置。
背後的大屏上放着他們歌曲的mv,是《熊出沒之熊心歸來》電影中的一首歌——《我乘着風飛過來》
“未來,是否漫長遙遠在星天外,暴風雨洗淨我心中陰霾,對世界無限熱愛,忍不住搖擺……”
“我乘着風飛過來,征途是星辰和大海,在極限高空萬衆期待,越飛越高把翅膀張開……”
周一鳴跟着律動的同時還不忘感慨:“我靠,好久沒聽到了,想當年我看這電影的時候還沒被知識污染。”
鐘源:“我看知識都不屑污染你。”
“你大爺——”
林嶼的位置明顯是個C位,看來他們班班長很會來事。
不得不說,這個決定極其正确,他光是站在那就令人賞心悅目,在後面的舞蹈表演中優勢原本會更加明顯。
但人無完人,老天給開啟一扇窗的同時,肯定也會關上另外的某扇窗。
林嶼也不例外,從身體協調性和靈活度來看,他甚至不及班裡大部分人,隻能勉強憑着肌肉記憶麻木舞動,好在動作沒出什麼錯。
唱歌的時候為了營造氛圍,禮堂的燈沒那麼亮。這會兒跳舞了,燈要全都開着。林嶼目視前方,臉上沒什麼表情,連着肢體動作也沒感情。
直到看見最後一排揮舞的手臂——
“這——”周一鳴張大嘴,用氣音努力地比着口型。
林嶼:“……”
如果離得再近點兒,覃山應該會看到林嶼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縫隙,他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要不怎麼說能玩到一塊兒去呢,在覃山新生辯論賽的時候,常西在觀衆席上也像周一鳴這樣揮手。
上周末,班長在群裡通知了歌舞大賽的事情,還特别強調了除特殊情況外都要參加。林嶼不跟他們說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主要是不想讓覃山知道,畢竟對自己跳舞水平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鐘源那幾個倒是無所謂,但是如果他們知道了,保不準會拉着覃山一起來。
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他們居然玩陰的偷偷跟蹤。
偶然望向後方的一瞥,他幾乎在瞬間鎖定了覃山,即使不太清晰。
兩人隔着中間無數師生對望,飄蕩在禮堂的舞曲像是被什麼東西隔開,模模糊糊,但覃山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跳和富有節奏的拍子重合。
怦、怦、怦。
呼吸很輕,心跳卻很重。
直到表演完畢,覃山被解救般長長呼出一口氣。
在周圍人看來,覃山視線還在舞台上,仿佛看表演看得很認真。隻有他知道自己眼神沒有聚焦到任何地方,大腦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欸嶼哥,你怎麼過來了?”
覃山瞬間回神。
一擡眼,發現他已經站自己旁邊了。
林嶼視線一直落在覃山身上:“台上看到你們了。”
周一鳴:“那你怎麼不看我,我在後面可一直給你加油呢。”
鐘源:“就你那傻逼動作誰看啊?”
周一鳴回怼:“說的好像你沒揮手一樣。”他又指指常西,說:“常西也揮了啊,看着比我還努力。”
無辜躺槍的常西:“……”
我請問呢?
“所以,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