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周齊的小胃口,江安也沒多問什麼,把碗筷收到廚房,等洗完碗出來後,發現周齊已經回了房間。
看着虛掩着的房門,還有從門縫裡透出來的暖黃色燈光,就連空氣中也飄散着淡淡的玫瑰香味。江安腳步頓住,一些本該忘記的事情,這時候又猛地一下從記憶裡蹿出來。
這是周齊的規“規矩”——他在邀請江安跟他上床。
其實這也是從當初那個和周齊有染的人嘴裡傳出來的,也是因為那個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周齊是個同性戀,同時這件事也打破了外界對周齊的一些看法。
不可避免的,每當周齊這麼做的時候,江安就會想起那個人。他不知道周齊和那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隻是傳出來的話題太過豔情,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十分抗拒周齊。
多年相處,這種“規矩”也早就消失,沒想到重生一遭,竟然還能見到。于是江安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到現在都這麼在意這件事。
江安走過去敲了敲周齊的門,在得到允許後走了進去,看到周齊正靠坐在床的一側,另一側還空着。
他盡量控制自己不去往床上看:“周總,這裡有我能穿的衣服嗎?”
周齊看了眼江安身上的浴袍,開口道:“衣櫃裡有你的衣服。”
江安神色微動,抿了抿唇,走過去拉開衣櫃。果不其然,周齊已經提前為他準備好了衣服,他自己的放在左邊,江安的放在右邊,泾渭分明。
他從裡面拿了套深藍色的睡衣,用力摳抓着,裝作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您早點睡覺,我……”他舔舔唇,悶悶地道:“我就睡在隔壁,您有需要的話可以随時喊我。”
周齊指尖頓住,視線從手機上離開,側目看着右邊空出來的位置,輕輕點頭,“好。”
……
“所以說,周齊沒有強迫你?你們就這樣一人睡一間房,什麼也沒幹?”
潘樂遊猛地灌了口酒,驚訝地看着江安。
許久沒有來這種嘈雜的地方,江安一時間還有些不适應,他喝了口酒,長歎一聲:“是啊。”
潘樂遊更驚訝了:“你看起來竟然還有些失望?”
江安頓住,眯着眼睛,危險地看向潘樂遊,摩拳擦掌。
潘樂遊立馬捂住嘴,讨好地給江安又倒了杯酒:“哥,是我說錯話了,您别生氣,喝酒,喝酒。”
不過他這人情緒外露,江安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和周齊之間的事情太過複雜,他不想也不能和别人多說什麼,隻能一個人憋在心裡,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紅的白的啤的,有什麼喝什麼。自然而然的,沒一會兒就把自己給灌醉了。
和其他人不一樣,江安喝醉之後不喊不鬧,甚至連臉都不紅,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出來他喝醉了。
潘樂遊還在一旁絮絮叨叨:“早知道我就不把你送回去了,就讓你在外面藏好,他們找不到人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要不說潘樂遊缺心眼呢。江安冷笑着瞥了他一眼,迷迷糊糊地想。不過就算沒有潘樂遊,他也會回去。
這時候潘樂遊鬼鬼祟祟地看了周圍一眼,見沒人關注他們,湊到江安耳邊,用氣音對他道:“你昨天怎麼沒過來找我啊?”
找他?找他做什麼?
“我不是電話裡跟你說了,給你訂了張機票,讓你去國外先避避風頭的嗎?”
“機票?”
“對啊!你當時不是還跟我說好的,結果我在你家樓下等了你半天都沒等到你!”
這時候江安已經快醉迷糊了,聽是聽見了,腦子卻處理不了這些信息,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茫然的狀态。
潘樂遊還沒發現:“我可是想了半天才想到這招的!去年宣靜就這麼逃婚的,到現在都沒回來,她家裡也沒把她怎麼樣,聽說現在人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呢,前段時間還考上了名牌兒大學的研究生……”
江安的意識已經不清醒了,他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酒沒了,潘樂遊就給他倒,嘴裡叽裡咕噜地說着,江安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嫌潘樂遊吵,笑了笑打斷他的話,讓他陪自己喝酒。
潘樂遊也很聽話,就陪着江安喝,隻是神色裡還是充滿了對江安的擔憂。
他了解江安,就算江安不說,他也能看出江安對周齊的不一樣。
他怕江安真的會陷進去。
周齊這樣的人物,還是離他們太過遙遠。他可以喜歡你,對你動心,但隻要他不喜歡了,就可以把你抛棄。選擇權,從來都在周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