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周寬不明白,有什麼比自己親生兒子更重要的事嗎?不過轉念一想,他都能為了利益,把江安拱手送人,也就不意外了。
這時候江安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急性胃腸炎,看起來這麼嚴重是因為喝了大量白酒,腸胃受到刺激,加重了炎症。醫生給他洗了胃,又用了藥,現在已經送到了病房裡,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周寬将結果告訴周齊,等了會,對面回:我知道了。
在知道江安沒事之後,潘樂遊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也終于放松下來,整個人就跟虛脫一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沒忍住哭了起來。
周寬看了眼病房裡的江安,朝潘樂遊走去。
*
江安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鼻子裡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兒,聞着有些反胃。
他撐着身體從床上坐起來,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低頭發現正吊着點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應該是在醫院。
房門被推開,江覃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一把将他按了回去。
“江安你瘋了吧,病成這樣還想下床?!”
他哪有想下床,隻是想坐起來而已。
江安無辜地看着江覃,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是你?”
江覃聞言眉毛一豎,立馬憤憤道:“怎麼是我?你還好意思問怎麼是我?”他氣得臉都紅了:“不是我還能是誰?難不成你還指望江博瀚過來給你簽字?!”
哦,他暈過去了,辦理住院手續什麼的需要家屬簽字。
“那潘樂遊呢?”江安問。
江覃沒好氣地道:“剛走一會,好像是家裡有事。”說完還怨氣滿滿地吐槽:“要不是跟他出去你也不會這樣,結果你這邊人還在醫院沒醒呢,他就先跑了!”
江安眼神微閃,突然想起上輩子好像也是這段時間,有消息說潘家出了什麼事。隻不過當時他追着周文煊去了外地,也就沒有關注。
沒有理會氣急敗壞的江覃,他又轉頭在病房裡看了一圈,問道:“周齊呢?”
“周齊?江安你發什麼瘋?”江覃是真的要被江安給氣死了。
自己好好的一個弟弟,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結果這才過去多久,就這麼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看起來都瘦了一圈,也不知道在周齊家過得都是什麼日子。想到江安可能要被周齊這樣那樣的折磨,他就眼前一黑。
特别是江安看起來似乎還很依賴周齊的樣子,更讓江覃惱火:“江安你這才過去多久啊,嘴裡就周齊周齊的,怎麼,難不成你真的喜歡上周齊了?江安你給我聽好了,你和他說白了隻是交易關系,人什麼時候玩膩了就會把你丢掉,明白嗎?!”
江安往被子裡縮了縮,感覺有些冷:“嗯,我知道。”
自己的這個弟弟,江覃可以說是看着長大的,嘴上說着知道,其實根本沒把你說的話聽進去,甚至都不知道你說了什麼。
于是開口問道:“江安,我剛剛都說了什麼?你再給我重複一遍呢?”
江安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卻還是一本正經地答道:“你說讓我别發瘋。”
江覃氣得直翻白眼。
江安扯了扯他的袖子,又道:“哥,瓶裡沒水了。”
于是江覃又被這聲“哥”給蠱住,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出去喊護士了。
江安伸手戳了戳床頭鈴,挑挑眉,得意地笑了起來。
他這個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騙。
不過很快他又笑不出來了。
其實江覃說了什麼江安都聽到了,心裡跟明鏡似的,隻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放開周齊的手了,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可能再放開周齊。他就算去争,去搶,也要把周齊搶到手,讓他隻能屬于自己。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看着空蕩蕩的病房,江安心裡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周齊肯定早就知道他生病了,卻沒有來。
他想見周齊。很想很想。現在就想。
他把手背上的吊針拔掉,鮮血順着針孔流出,又被連忙按住,隐隐作痛。胃還是有點疼,不過不像之前那樣嚴重,完全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之内。
下床的時候身體一個踉跄,下意識伸出去的手被強行停住,隻聽到“咚”的一聲悶響,直接跪倒在地。膝蓋傳來一陣尖銳的鈍痛,痛得他差點爬不起來。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江覃說話的聲音。
江覃怎麼也沒料到,自己這邊剛進門,話都沒來得及說完,轉頭就被一拳狠狠砸在了臉上。他甚至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見剛才還乖乖躺在床上的江安,正一臉憤恨地看着他:“滾!帶着你的東西給我滾!”
江覃勃然大怒,爬起來就一拳砸了過去:“江安你發什麼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