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江安徑直走到自己面前,在一個很近的地方,俯下身,咬住他的唇就狠狠吻了上來。
“今晚我們出去吃。”
周齊被江安咬疼了,卻沒有推開,而是仰頭将這個吻盡數吞下。
“哼……”周齊微微蹙眉,把江安推開。
江安直起身,舌尖舔去唇上的血液,笑眯眯地道:“您想吃什麼?”
周齊向後靠在椅背上,用指尖抹去血液,開口道:“你有錢嗎?”
江安:“……”
上次他和潘樂遊說的三百塊錢是真的。雖然現在還是隻有三百,但周齊吃一頓飯肯定不止三百。
像是看出江安的窘迫,周齊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笑:“你邀請我出去吃,難道不是你請客嗎?”不等江安回答,他看了眼手表,又接着道:“現在也不早了,說吧,我們去吃什麼?”
于是江安在經曆了一番思想鬥争之後,終于開口:“我們去吃麻辣燙吧。”
這次輪到周齊無言以對:“……”
……
某方面來說,江安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
半個小時後,周齊就坐在了一家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小店鋪裡。
江安熟練地去前面選了菜,兩人份的加起來隻需要八十塊錢。考慮到周齊不怎麼能吃辣,他對收銀員道:“這份正常辣,另一份不要辣。”
這話一出,收銀員也愣了,重複了一遍:“這個是要辣的,這個不要辣?”
江安:“對。”
來吃麻辣燙,竟然不要辣?
不過收銀員也沒多想,把菜籃子遞到後廚,喊了句:“這個别放辣。”
周齊從出生開始就是錦衣玉食的,當時家裡人也管得嚴,這種地方更是從來來過。于是一個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大老闆,現在在這間小店鋪裡竟然顯得有些局促。
負責開車的周寬這時候正在街對面,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煙,看江安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江安被他用這種眼神看過無數遍,早就免疫,他認為周寬是周齊的腦殘粉,甚至還沖他龇牙笑了笑,極盡挑逗。
“你笑什麼?”周齊很難得地面露不爽,情緒幾乎寫在臉上。
江安倒是興緻很好,後悔沒有早點帶周齊來這種地方,拉開椅子坐下:“沒什麼。”話音一轉,又道:“你别看這家店這麼破,他們家的麻辣燙可是這附近最好吃的。”
周齊半信半疑,他看着桌面上怎麼擦也擦不幹淨的油漬,扯了扯衣領,深吸了口氣:“要不我還是帶你——”
“98号?98号?”
江安立馬揮了揮手:“這裡,98号。”
服務員小妹将兩份麻辣燙端過來,一碗紅的,一碗白的。
小妹不好意思地道:“這湯底都是帶點辣的,不過就一點,不是很辣。”
“沒事。”江安點頭表示理解,從旁邊抽了個一次性筷子遞給周齊,“嘗嘗?”
江安眼底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周齊原本想要拒絕的話也被憋回了肚子裡。他略作猶豫,嫌棄地從江安手上接過筷子,拆開包裝,終于還是學着江安的樣子吃了一口。
“好吃嗎?”江安問。
很鮮,帶着淡淡的麻和辣,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錯。
他吞下嘴裡的東西,回道:“還可以。”
江安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那必須,我高中那會兒天天來他家吃。”
“天天?”周齊難得的話多了起來,“你不在家吃飯嗎?”
江安一邊嚼着牛肉丸,一邊道:“哦,我那時候一見到江博瀚就跟他吵架,影響心情,就不愛回去。”
周齊還打算問什麼,江安這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手機是正面朝上放桌子上的,電話一響,兩個人都看到了來電顯示。
是周文煊。
江安蓦地一驚,突然想起來距離上次周文煊找他已經過了半個月,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回來了。他下意識瞅了眼周齊,發現他原本還帶着笑的臉上此刻隻剩下漠然。
于是他當着周齊的面把電話挂斷,故作無事地笑道:“快吃,一會要涼了。”
周齊擦了擦嘴,看向江安:“不接嗎?”
話音剛落,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還是周文煊。
周齊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接吧,人家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