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日虞懷言走後，虞昭便猜到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結束，隻是她沒想到緊接着過來的人會是虞沁。

她的想不到是因為她覺得虞瑤不可能這麼大膽，意圖勾引顧景淮并與之暧昧的是虞瑤，虞瑤但凡心存忌憚，就不可能将造謠的事捅到虞沁那裡。

虞沁一直等到顧景淮結賬離開方才靠近，她直接走到虞昭跟前，語氣漠然道：“我要和你談一談。”

這話虞昭可太熟悉了，昨天虞懷言也是同她這麼說的。

談一談，虞家人可真喜歡談一談。

虞昭不想浪費時間，颔首：“行，去後院談吧。”

她轉身往後門走去，虞沁見狀，緊跟上前。

兩個人就站在之前虞昭和謝耀對話的位置，面面相對。

“說罷，想談什麼？”雖然大概能猜到虞沁這次過來的目的，可虞昭還是問了這一句話。

虞沁擡眼看向她，臉色比起方才要好轉了些，但依舊沒什麼血色，她沉默片刻，最後吐出幾個字：“為什麼？”

虞昭皺眉：“什麼為什麼？”

虞沁定定地看着她，嗓音微顫：“你明明都已經嫁了人，世子待你也不錯，你為什麼要和我未來的夫婿有所糾纏？！”

“……”

虞昭擡眼，對上她的視線：“昨日虞懷言警告我不要和顧景淮再有來往是因為他聽信了虞瑤的片面之詞，你今日過來質問我，你的理由是什麼？”

“還需要理由嗎？”虞沁一雙含水的眸子輕瞪着，“方才我都親眼看見了，你與他有說有笑，他看着你的眼神熟稔又親近，這還不夠嗎？”

虞昭不由無語。

熟稔親近，她一個當事人怎麼沒感覺出來？

“我不知你從哪裡看出他的眼神對我有什麼特别，便說有說有笑這一點，他進店來買甜湯，難不成我們要彼此黑臉甚至對罵？”

“那不一樣，我感覺得到！”虞沁激動地說着，随即陷入自己的回憶，“他雖然平日待人随和知禮，面上時常挂着淺笑，可我知道他的笑是不同的，當他對一個人不那麼喜歡時，他的笑裡會藏着疏離與冷漠，眼神是冰冷的，隻有……隻有在真正喜歡的人面前，他的眼睛才會同樣帶着笑意。”

“而這，正是他看向你時的目光。”

虞昭覺得此刻的虞沁完完全全是墜入愛戀中的少女，自己的喜怒哀樂全都牽挂在了另一個人身上，所以對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她都要拿來反複琢磨。

隻是她為難自己便好，為什麼要來為難她這個第三人？

顧景淮的确不似表面那麼随和好說話，從他第一次吃她做的小吃就能看出來，心中對她抱有惡感，面上卻分毫不顯，甚至笑意盈盈，待人友善。

如今他的好感度已經轉正，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對她有了什麼别的感情，至少虞昭完全沒有察覺。

所以這隻有可能是虞沁自己的臆想。

“你不說話，是因為你沒辦法否認，對不對？”虞沁雖然還是在質問，可真當虞昭沉默時，她又顯得有些着急。

她也在害怕答案是真的。

虞昭看着她：“我如何否認，你說的是顧景淮看我的目光，我不是他，如何去替他反駁？我能說的隻有一句，我和顧景淮沒有半點逾矩，你若是非不相信，也可以派人去将顧景淮喊回來，我們三個當面說清楚。”

“不可！”虞沁想也不想便反對，“這種事怎麼能讓他知道，我和他還未成婚……”

虞昭冷笑出聲：“你不敢去質問他，卻先來污蔑我，怎麼，你們虞家人真當我好欺負嗎？”

“我，我沒有污蔑……”虞沁下意識否認，搖頭道，“我親耳聽見小妹對懷言說她幾次撞見你和景淮見面，二人舉止親密。”

虞昭這下聽明白了，看來是虞沁偷聽到了虞瑤和虞懷言的對話，隻怕虞瑤還不知此事已經被虞沁知曉。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虞瑤說什麼你們信什麼，像一群傻子一樣被她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