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珮:“玩玩玩。”
他眉毛一挑,揚了揚下巴,語氣隐約能聽出幾分不屑,“你先。”
沈佩珮悄悄癟癟嘴,表示不滿,飛快地在正中央畫了個圈。
楚雲祁看了看,也提筆在她畫的圈圈不遠處畫了個叉。
沈佩珮沒見過這種下法,悄悄擡起頭瞄了他一眼,心道,他不會沒聽明白規則吧。
但很快她這種想法救被完全打消了。
楚雲祁簡直就跟開挂了一樣,害她隻顧着堵他,自己下得像撒了把米,到處都是,根本連不成線。
他真的是第一次下?
沈佩珮體驗感全無,看着棋盤上的叉如同一顆伸展開的樹冠,頓感自己能赢的希望渺茫。
兩人你追我堵,差點把整張紙全都下滿,終于,趁沈佩珮不注意,楚雲祁的五個叉連成了一條線。
沈佩珮下得身心疲憊,順手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大口,苦得差點全噴出來。
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掉,她鼓着腮正想辦法,楚雲祁卻又笑了,“怎麼?輸了的懲罰是假扮蛤ma?”
沈佩珮白了他一眼,強忍着苦澀把茶水咽了下去,“對,就是誰輸了誰假扮ha蟆。”
她怒而扯出一張新的棋盤,“這次你先下。”
聞言,楚雲祁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提筆随意在靠近他的那頭畫了個叉。
這次沈佩珮真是恨不得全身心都撲到棋盤上,眼睛都沒眨,真就能和楚雲祁下得有來有回。
忽然,一陣狂風吹得門闆“框框”響,院子裡什麼倒了,發出“咚”的巨響。
楚雲祁看了眼窗戶,不小心下錯了地方,沈佩珮抓住機會成功拿下一局。
“願賭服輸。”,沈佩珮臉上樂開了花,“到你扮蛤ma了。”
楚雲祁皺了皺眉,坐着沒起身。
沈佩珮怕他耍賴,連忙拿起桌上的空杯倒了一杯遞到他面前,“不可以耍賴。”
楚雲祁擡頭看了她一眼,戲谑地勾起嘴角,伸手接過濃茶,可接過後他并沒有馬上喝,隻是皺眉看着杯子裡的茶水。
“怎麼?”,沈佩珮眉毛一挑,腰一插,“怕苦?”
“怕苦,可以換個懲罰方式,比如……”
"這茶水裡有蟲。"楚雲祁幽幽地說道。
“那有什麼關……”,沈佩珮臉色一變,“等等,你說有什麼?”
“有蟲。”,楚雲祁将手中的茶盞舉起,示意她來看。
擦,不會吧?
怎麼可能有蟲,她剛剛一個人喝了好多,那豈不是有可能連蟲都喝進去了?
衆所周知,在蘋果裡吃出半隻蟲比吃出一隻恐怖。
半壺茶裡的蟲,當然也比滿壺茶裡的蟲恐怖,誰知道有沒有進肚子?
沈佩珮頓時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她忍着惡心,湊到那杯子前,除了茶水以外卻什麼都沒看到。
她以為是光線不好,眯着眼又湊近了一些,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正想擡頭問問怎麼回事,卻感覺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腦袋也暈乎乎的。
這時一雙冰涼的手搭上肩膀,帶着她往後倒,然後撞進個帶着烏木香的懷抱,她被整個打橫抱起。
少年清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阿姐,不早了,該歇息了。”
可這會她雖渾身發軟,卻還記得自己的任務。
楚雲祁将沈佩珮放在床上,正起身欲走,卻發現沈佩珮拽着他領口的衣服不放。
他拉着衣領的另一頭用力拽了拽,卻發現她即使中了渙魂散,還是将他的衣領攥得死緊。
她就那麼怕?
楚雲祁的眉頭壓下,眼睛稍稍眯起,總覺得這女人沒有那麼簡單。
殺了她罷,這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忽然,天邊劃過一道閃電,将屋裡的一切照得慘白,楚雲祁背着光,黑漆漆的看不見臉。
一陣驚雷炸開,沈佩珮的房門打開,房檐上的一排風燈盡數熄滅,黑暗中走出來了個人。
黑色猙獰地鬼面遮去了楚雲祁的半張臉,他穿着夜行服,手臂上搭着件染血的白色錦袍。
面具後,一雙空洞的眼眸沉沉地看向燈火通明的院子另一頭,消失在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