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副非富即貴、生人勿進的樣子,但其實人不錯,也沒啥高高在上的架子。
等進來後,觀摩了一下對方這家徒四壁的客廳,他心裡對霧星河又有了新評價,很接地氣。
“沒想到你這兒比我們那屋還幹淨,怪不得江哥昨晚去店裡撈回來一張桌子。”
聞言,霧星河看了一眼那個小方桌,他就說怎麼有些眼熟,原來是在燒烤店裡見過。
“找我有事兒?”
江川從洗手間露出半個身子,問了楊楓一句。
楊楓撓撓頭,“也沒什麼事情,就是……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忙啥的,哈哈。”
江川眉頭一蹙,沒理他又縮回去了。
見霧星河也在看自己,楊楓不由再次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怎麼感覺氣氛怪怪的,他又說錯話了?
還是來的不是時候?
哦對了。
楊楓收起笑意,朝霧星河說:“那啥……上次吃飯的時候,我沒注意說了不該說的話,我跟你賠個不是,你别見怪哈!”
楊楓這人吧,是個心裡從來不藏事兒的主,而且他也藏不住,向來是有仇有恩怨,當場就報了,為此,剛進去的時候嘴太快,沒少得罪人。
多虧及時抱上了江川大腿,不然早被揍得半身不遂了。
所以上次氣走了江哥老朋友,這兩天他淨在心裡琢磨那天早上的事兒了,憋得他挺難受。
霧星河一愣,思考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我沒事。”
楊楓說出來後心裡好受多了。
“那就行,我這人不怎麼會說話,你多見諒,況且大家都是江哥朋友,今後又都是鄰居,互相關照嘛。”
霧星河沒接話,他并不是一個善于和别人交朋友的人,從小到大,能讓他稱得上朋友的人,也屈指可數。
對楊楓,他也沒多少熱情。
單純是因為江川和他關系似乎不錯,他才沒有那麼排斥,就像以前江川在酒吧打工時的那些朋友一樣。
霧星河搖搖頭,“不是你的問題。”
其實楊楓還想趁機八卦一下來着,但是轉頭看見桌上的藥,又突然想起來,昨天江川說這人高燒在家不省人事,便改了口。
“聽說你昨天燒的還挺嚴重,這一個人住是挺吓人的。”
霧星河淡淡道:“嗯,幸好江川發現了。”
“是啊。”
楊楓忍不住感慨道:“昨天江哥給我打電話時,我乍一聽還以為你得了什麼大病,治不好了,呸呸呸……我不是咒你,主要是江哥那語氣太吓人了,我都多久沒見江哥那麼着急過了。”
“他……很着急嗎?”霧星河輕聲問了句。
楊楓回想起昨天江川給他打電話時的語氣,“挺着急的,想當初我江哥身上劃那麼長一道,都愣是沒慌過,要不說我江哥是條漢子呢。”
怎麼又有傷?
霧星河心口一沉,追問道:“他經常受傷嗎?都傷在哪裡?有多嚴重?”
楊楓摩挲着下巴,回想了一下,“嘶……這我得想想,我記得有一次那死老鬼搞偷襲,我當時也傻中計了,江哥一時不察就……”
“楊楓!”
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吓得楊楓一激靈。
霧星河扭頭看過去。
江川手裡拿着裝舊水管的紅塑料袋,眼睛盯着楊楓,面無表情。
“廢話那麼多,下去把垃圾扔了。”
“知道了江哥。”
楊楓不由縮了下腦袋,吓得他麻溜兒過去接住,跑得比兔子還快。
等楊楓走後,客廳裡再次隻剩下兩個人。
江川靜了一下,突然說:“别聽他瞎說,他嘴裡沒一句實話。”
霧星河看着他,“你不也沒有。”
江川:“……”
·
這邊楊楓匆匆跑下樓後,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我去,他江哥出獄後就開始争做三好青年,這都好幾年沒發過火了,剛剛突然變臉,吓得他小心髒這會兒還砰砰直跳。
不過江哥那表情也奇怪,像是怕被霧星河知道什麼似得,怕他知道了會害怕?
不過嘛……
要說這也是,畢竟他們跟正常人不一樣,平時就藏着掖着不敢說出來,怕遭人白眼。
他也就是覺得霧星河都知道江哥的經曆了,還願意跟他們接觸,應該是不排斥的,這才一時口沒遮攔。
算了,江哥不讓說就不說吧。
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楊楓刻意在樓底下溜達了大半天,招了貓逗了狗,吸完了小半包煙,還差點把一個老太太家的小孫子給吓哭,這才慢吞吞地往家走。
身旁開過去一輛白色跑車,楊楓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這車可真漂亮!
他視線追着汽車流暢的尾翼看,結果越看越不對。
不對啊,這車怎麼停他家樓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