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出租車頂上立着的LED小屏,閃過一則兒童醫院的廣告,那是榆城一家知名的私立醫院,以服務好、設施好、價格昂貴聞名。
霧星河從廣告上收回視線。
“其實……集團内部每年都會固定支出一筆慈善基金,每家分公司也都會留有這筆預算,主要就是用于社會救助,涵蓋面很廣,其中也包括殘障兒童救助。”
江川從他話裡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他不由側頭看看霧星河,唇角一彎,“早上在醫院你不還說人家是不合格的母親,怎麼這會兒又心軟了?”
心軟?
霧星河看他一眼,他倒不是為了章雯,而是不管怎麼樣至少孩子是無辜的,雖然那小孩兒老黏着江川有點煩人,但說明眼光還是不錯的。
從這點看,小寶是個好孩子。
霧星河無所謂道:“反正用得也是公司的錢,就算不給她也要給其他人,都一樣。”
這話說的好像公司跟他沒一點關系似得。
像這種走公賬撥出來的慈善款,一般都是直接捐給福利院之類的正規非盈利性機構,很少會直接給一個陌生人。
江川有些想笑地揉揉他的腦袋,決定不拆穿他,“行,我過兩天去醫院問問她吧。”
兩人過了路口後,街面上就慢慢繁華起來,亮着燈光還在營業的店鋪也多了許多。
路過一家便利店時,江川讓他在外面等一會兒,他進去買點東西。
霧星河隻好靠在一旁的路燈下等他。
前方不遠處,有一間酒吧。
幾名身材不錯的男人在抽煙談笑,一邊圍着聊天,一邊眼神四處張望,目光若有似無地在酒吧門口進進出出的年輕男性身上流連。
男人眼睛剛從一名屁股挺翹的男性身上離開,突然視線一瞥,看到了不遠處路燈下的人。
霧星河雙臂交疊放在胸前,一條腿曲起,上半身慵懶随意地靠在電線杆上,白色襯衣領口解開兩顆扣子,露出一截兒誘人的鎖骨,夜風吹起他黑色柔亮的發梢。
白到有些發光的側臉,高挺的鼻梁,輪廓清晰的下颌線,在昏黃路燈下,勾勒出一副令人着迷的風景。
“你好,一個人嗎?”
聽到聲音,霧星河睜開眼睛側頭望過去。
對方在他睜眼看過來的一瞬間,忍不住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他聲音下意識放輕,“夜晚風涼,要不要進去坐坐,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男人身材中等,臂彎裡挂着一件深灰色的西裝,發型打理地一絲不苟,腕上的手表也是名牌,腳上的皮鞋锃光瓦亮,一看就是剛從某個高端寫字樓裡出來,下班和朋友來約着喝兩杯。
男人見霧星河像是在打量他,下意識挺直脊背,臉上表情充滿自信,有些後悔沒有把車開過來。
他嗓音低沉,充滿了一股自認為磁性地誘惑,“我沒别的意思,就是不忍心看美人落單,畢竟……我們應該是一樣的人。”
霧星河沒理他,視線忽然越過他落在酒吧門口。
他這才發現酒吧門口進進出出的居然都是男性,不像上次在胡冬冬的酒吧裡,男男女女都有,他微微挑眉,心下了然。
原來這是一家GAY吧。
男人看過來的目光越發灼熱,緊緊盯着霧星河揚起的白皙脖頸,喉結滑動,“放心,隻是一杯酒,我會安全送你回去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他不願意。”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男子的陶陶欲醉。
霧星河靠在電線杆上沒動,扭頭看向便利店門口,江川手裡拎着一兜東西出來,面色十分難看。
眼看好事兒被人打斷,那男人有些惱怒地轉身,“關你什麼事,請問你誰啊!”
他緊皺眉頭,不耐煩地在江川身上打量,見他衣着普通,身上也沒有任何貴重飾品,頓時在心裡冷哼,哪兒來的土老帽,估計是路過的。
“我說兄弟,我在跟我朋友說話,應該跟你沒什麼關系吧。”
江川眼神一冷,目光掃過霧星河帶着笑意的雙眼,覺得牙根兒有點癢癢。
“怎麼跟我沒關系,你認識他?”
後半句話問的是霧星河。
男人驚疑地轉身看向霧星河。
霧星河無辜地聳肩,“不認識,誰知道哪兒來的,在我耳邊嗡嗡叫,吵死了。”
男人頓時一臉漲紅,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操,你們……”
江川走過去,不客氣地将男人一把推開,他冷着臉站在霧星河面前,問他:“怎麼不叫我?”
霧星河更加無辜了,“你這不是出來了嘛……”
“嫌我出來早了?”
江川擡手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揚起頭看着自己,“再晚一會兒我是不是得進酒吧裡找你了?”
霧星河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這飛醋吃的。
“沒有,我錯了。”
霧星河忽然湊上去親了他一口,“别生氣嘛,我哄哄你好不好……”
剛才的冷漠和無視蕩然無存,霧星河雙臂挂在江川的脖子上,啞着聲音朝他撒嬌。
“哥,不生氣了好不好……”
江川眼神一暗,在彎下腰即将吻上他的時候,臉突然朝旁邊一側,對那個還愣着沒走的男人冷冷道:
“還不滾。”
話音剛落,那男子就罵了一聲離開了。
江川順勢加深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