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泥糊住眼睛他看不見了起碼就不會追上去,再者就是,等毒發作之後他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到時候他和楚柯聯合起來一同對付鄒蕭。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多餘的,但好死不死他已經将臉埋進捧着泥土的手裡。
鄒蕭拎着楚柯一把将他摔在地上,捆住他的紅色長繩還在不停收緊,勒的他脖頸青筋暴起。
楚栩自是怕楚柯死掉,但是這是擔不擔心的問題嗎?現在他都自顧不暇好嗎?
他搖晃着腦袋,使勁揉眼睛,但是根本不起什麼卵用。
許是察覺到楚栩這邊的異樣,鄒蕭不知又從哪掏出來一條紅繩将楚柯吊了起來,快步朝他走來。
楚栩雖然是疼,但他并不是很想鄒蕭過來,自己往自己眼裡放土,試問除了他這個傻叉還有誰這樣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鄒蕭走到他面前,“你怎麼樣?”
他雙手捂住眼,“沒事,眼睛進渣子了。”
“給我看看。”
“?”楚栩放下手,眯着眼睛看他,“你說什麼?”
鄒蕭往前走一步,“讓我看看?”
他的雙眼不停的閃,揮揮手道:“能看見個嘚,”他自己繼續揉搓,“楚柯怎麼樣了?”
眼睛疼的厲害,身體也開始隐隐作痛,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自己身體裡鑽出來一樣。
他撥開鄒蕭,不受控制的往楚柯那邊走,他想,……想把楚柯放下來,跟着他跑路?
身體的疼痛漸漸彙集到胸口,他腦子忽然蹦出一個想把自己手腳砍斷的想法。
見他行為怪異,鄒蕭走過來一把抓住他,就要給他輸靈力。
楚栩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将鄒蕭推開就要去搶他的劍。
搶來做什麼?打鄒蕭?不是。他想把自己的舌頭扯掉,想把自己的手腳都砍斷,想咬人……
鄒蕭似沒想到他會推自己,身體趔趄退後,還沒做出下一個動作,楚栩就已經朝他撲了上來。
他側身避開,一把拽住楚栩的腳将他整個人甩到半空,緊接着一根紅繩從他掌心飛出一頭将楚栩捆起來,另一頭穿過樹枝将他吊起來。
他的雙手被反捆着,身體随着他掙紮的動作搖晃。
鄒蕭走到樹下,捆着楚栩的繩子漸漸将他放低。
楚栩腦子還清醒,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做出的任何動作都不在他能想到的範圍之内。
他蕩動身體,伸出腳一腳踹在鄒蕭的胸口,他自己整個人往後蕩,反觀鄒蕭卻是跟個沒事人一般紋絲不動。
見狀,楚栩又欲故技重施再踹他一腳,可鄒蕭又不是個傻子,怎會站着不動讓他踹?
身體不受控的再次蕩出去踹他,鄒蕭沒躲,他沒踹到。
他想過最多的可能就是鄒蕭會躲開,再不濟也是腦子抽風站在原地再被踹一腳,就是沒想到鄒蕭竟然會抓住他的腳。
楚栩:“……”
好吧!這樣也是控制,總比被他暴揍一頓後才老實要好的多。
他抓着楚栩的雙腳,手心又鑽出一根紅繩将他捆住。
紅繩似有生命般,緩緩伸長,像蛇似的往楚栩身上爬,一直爬到他的脖頸處,将他脖頸纏住才沒了動靜。
“什麼鬼?捆我脖頸作甚,難不成我的脖子還能像着繩子一樣伸長?”他心裡有野馬在馳騁,好歹心裡想什麼還在他控制範圍之内要是這也控制不了,那他就應該算是死了。
他現在比見到兇屍都還冷靜,就是身體做出的這些不雅動作與他心裡的想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還能聽清楚我說話嗎?”鄒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笑容,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讓楚栩不由産生他下一秒就能将自己救回來的錯覺。
當然,這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能,他也不至于到現在也還被這樣吊着。
繩子伸長讓他雙腳着地,還未來得及有多餘的動作,鄒蕭中二指間夾着一張冒着紅光黃符倏然貼在他額間。
他又将方才問過的話重複一遍。
楚栩自是聽的見,但是他回應不了啊,他能怎麼辦,他能……
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他的衣服,劇烈的疼痛貫穿他整個身體,手腳更是如同被千萬蟻蟲撕咬般難受,“砍,砍……”
鄒蕭掐住他的下颚,往他嘴裡喂入一顆黑色藥丸,在楚栩要吐出來之際中二指迅速在他的胸口點了幾下。
他抓着楚栩的肩膀,難得一見的露出急切之色,“楚栩,楚栩你聽我說,你現在忘了你的手腳,不要想。”
他也不想啊,但是這錐心刺骨的疼痛他要怎麼才能忽視。
艹了,身體要裝叉亂動的時候不帶上他,現在疼了幹嘛要他感覺到?
身體的疼痛跟手腳比起來簡直聊勝于無,他緊咬牙關,“砍,砍了。”
“人彘,那人彘的手腳是她自己砍斷的。”
腦子裡忽然想到這件事,嘴巴便快速将其說了出來。
鄒蕭手掌心對着他的臉,桃紅色的光撲向他。
楚栩疼的雙眼發黑,說話的聲音也小如蠅蚊,“六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