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就算楚栩暴露,他也不會懷疑他不是姚塞人,隻會覺得他是不想上戰場跟着偷偷溜到這來的貪生怕死之輩。
男子将茶水一飲而盡,“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一旁的楚霖暗暗伸出中二指,楚栩不動聲色的搖搖頭。雖說他們現在完全可以把他綁走嚴刑拷問,但是他們既然能短時間将這麼多人都引至此處,想來肯定是有什麼迅疾的通信法子。
“這個,”他四處打量一番,從懷裡摸出一個布袋。
方才鄒蕭給他們聞六角花粉時,楚栩找他拿了一個。
這花粉與鄒蕭白玉瓶子裡的藥一樣,如同萬金油一般總能在各種事情上發揮出作用。
他本來還想着要點藥來着,若是意外受傷什麼的還能搶救一下。但是轉念一想,現在到處都是姚塞人,随随便便的一個人便能要他小命,更何況還有楚霖這把架在他脖頸上的刀。若是想要殺他,哪裡會給他活下去的機會?還不如找點能防身的東西。
不過鄒蕭給他這個花粉不同他們一聞便能看見人皮仙那樣,這個需要融水敷眼才行。與當初在城中校場時給揚和的一樣。
想來當初将這個更麻煩的花粉給楊和應是怕他看出楚栩身上也有人皮仙吧。
六角花有毒,尚未□□的更是厲害。而他手裡這個便是由花苞磨制而成。
直接聞的話會陷入幻覺。
“你把鼻子捂上,”說着,他将花粉倒進還未喝完的糖水碗裡,随即用手攪動。
他随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姚置。你呢?”
“姚昭。”
姚置雙眼緊緊盯着楚栩,“這是何物?”
楚栩并未回答,将碗遞到他面前,“潑眼睛上。”
姚置遲疑片刻後将倒了一些在手上,看了楚栩一眼後将其潑在眼睛上。
不多時,他緩緩睜開眼睛。
水是糖水,幹涸後不免會将眼睫毛粘連在一起。
他看着楚栩出神,随即又四處去看其他人,再次問道:“這是何物?”
這六角花想來要麼就是極少,要麼就是茗萊洲鮮少有人知道,不然這般東西,在鄒蕭拿出來時,他們也不會都表現稀奇。
心境之事鄒蕭不與外說,那心境裡的六角花想來應是也不能說。
“嗐,戰争真是害人,我死後腦子便混沌了一段時間,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具身體裡了。你可知這具身體誰?”
姚置搖搖頭,“沒見過。”
“楚栩,楚闊崖的兒子。你是不知道,我剛附身到這具身體的時候是真的很不适應。楚府家大業大,以為我生病中邪了,找了不少醫師來看。這東西就是其中的藥引之一。至于具體是什麼東西,我現在也不知道。”
“不過自從有了這個之後,我便能看見我們自己人的樣貌。這可給我省了不少麻煩。不過用這個久了記憶容易混亂,記得早點洗掉。話說,你怎麼也到這來了?”
方才楚栩仔細觀察了不少姚塞人,幾乎都是二三十歲以上之人,姚置頂天了不過二十歲。現在聚集在這裡肯定不是他們所有人,但一個與衆不同的,肯定是有什麼隐情。
姚塞洲可不管是不是戰死的,隻要是死了都還得為他們賣命,不可能說隻有姚置一個少年。
姚置臉色微變,“将軍說了,必須在明晚之前将南宮端拿下,現在在此的都是戰死沙場之人。”
情況緊急,時間緊迫,他不能将時間都浪費在詢問姚置為何會這麼小就上戰場,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還有空去管他?更何況他是姚塞人。
楚栩撓撓後腦勺,“具體計劃是什麼?”
“将軍沒有通知你?”
“啊?将軍有通知過嗎?不是叫我們過來這裡聽指揮?”他倏地拍了一下額頭,“完了,我又給忘了,我們的暗号是什麼來着……”
他忙不疊摸出手帕,“這鬼東西,你快把它擦掉,别變得和我一樣。”
姚置撇過頭,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将軍說我們已經有人混進城主府,但他們把守森嚴,現在進去沒有充足的把握能活捉南宮端。先靜觀其變,夜深之後便動手。我們負債在這周圍防火制造動亂。”
楚栩緊蹙眉頭,他們沒時間了。
他瞟了一眼楚霖,随即大膽的眯眼看着楚霖,“哎哎哎,你不是那誰……”他故作思考,“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林家公子?”
楚霖緩步走過來,“哼!我不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欠我的錢何時還我?”
“還還還,你且與我來。”楚栩扭頭對姚置道:“等有機會再叙。”
說罷,他上前畢恭畢敬的抱拳,“這錢我自是會還的,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幫我在我爹那打掩護,不然你怕是就見不到我喽。”
楚栩小心翼翼回頭,沒見着姚置的影子後,這才長籲口氣。
“我說過,不要用我弟弟的身體行苟且之事。”
“你是說那些錢?”
方才姚置順了糕點鋪子那位老闆的錢袋,被楚栩又從他身上順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