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都沒聽見身後的聲響,甯昭小心扭頭去看,隻見鄒蕭雙手托着下巴看他。
四目相對,對方的臉近在咫尺。
“所以說,你是知道粥裡有藥才喝的?”
“說什麼屁話,我,我這是餓了。”他有些氣急敗壞,說話也不由變得結巴。
身體溫度一再升高,雙手不受控制撕扯身上的衣服,“出去。”
鄒蕭雙手環胸坐到石床上,“不要。我也累了一天了,我也要睡覺,”說着,人已經躺了上去。
不知是衣服太薄,還是對面的溫度也很高,挨着的肩膀格外的熱。
甯昭推了推他,“出去,你有點良心好不好,我是傷号。”
“又不要你動。”
甯昭:“……”他倏然坐起身,一腳把人踹了下去,“别讓我在今晚看見你好嗎?”
地上的人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塵,随即解下腰帶,“眼睛蒙起來。”
滾字還沒說出口,有些冰涼的東西便貼上了他溫熱的唇瓣。
他想推開,但手卻不自覺的環上鄒蕭的後頸。
石床上的衣物被他方才弄到了一邊,現在躺在冰硬的石頭上本就不舒服,更不用說身上還壓了個人。
情到濃處,石門被敲響。
甯昭:“……”
鄒蕭:“……”
他整理好衣物縮到一邊,鄒蕭則小心打開門。
小二手裡端着一碗粥,還有一個石頭制成的小瓶子。他行了一禮,“對不住二位,方才後廚将您們要的吃食和另一位客人的弄混了。這是補償給您們的,”他悄悄擡頭,望向縮在床角的甯昭,“這是壯陽藥的解藥。”
其實你可以不用說出來。
鄒蕭接過東西,關上門,将其放在石桌上,轉過身,卻是沒瞧見床角的人,蹙眉環視,隻見甯昭坐在石桌上把瓶子裡的藥往嘴裡倒。
“實物迷陣已破,現在外面全是找我們的,早晚會查到這裡,得盡快找到楚栩。”
鄒蕭點頭,但臉色卻是透露出一股極不情願的意味,“嗯。”
兩人将身上的綠色服飾變回黑色,溜了回去。
不出所料,外面明處暗處都是追兵。
唯一見過甯昭長相的紅衣男子死了,就算他們要查,談何容易?
形式緊張,突然觸動這麼多人,大家的神經緊繃,哪裡還有閑情雅緻揩油,思想其它?因此,兩人換回黑衣自是再好不過。
夜幕沉沉,黑衣與夜色融合,兩人輕車熟路翻上房頂。
甯昭又劃破手指,将血滴在玉镯上,不過這一次,隻有沾有血迹的地方有淡淡的白光,忽暗忽明。
玉镯像是以他的血為燃料,沒一會,血迹全無,白光也随着消失了。
他一咬牙就要劃破掌心,被鄒蕭攔住,“用我的不行嗎?”
“不行,”說着,他活潑掌心,緊緊握住玉镯。
他原地轉了個圈,光亮在西南方向倏然變亮許多。
兩人的速度極快,手裡的玉镯不知為何開始吸食他的鮮血,好幾次想松手,都被忍了回來。
他速度慢下來一些,鄒蕭則走在前面探路,時間一點點流逝,雙腿不聽使喚打顫,視線也漸漸模糊。
腳底突然打滑,重重摔在房瓦上往下滾,鄒蕭反應迅速,懷裡的紅繩像蛇一般繞着他的手臂飛出纏住甯昭,但他們所在的屋頂下面還有一座較矮一些的房屋。
甯昭摔到房頂上,瓦礫碎開,整個身體高高挂在屋子裡的房梁上。
鄒蕭在上面出聲叫他,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上面放他下去。
雙腳着地,環視一圈并沒有看見人,但直覺告訴他,這裡有人。
鄒蕭也跟着下來,抓起他還在滴血的手包紮。
黑燈瞎火,甯昭另一隻手撐起一點火光,這時候,他才看清,他手裡抓着的是白色的玉镯。
上次用綠色的镯子沒有吸血,但這白色镯子卻吸血,正思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屏風倏然被尖銳的長劍刺破,鄒蕭攬着他避開,甯昭随即将手中的火星丢出去。
火星照出那人的臉,一張與甯昭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甯昭手心再次出現火星,那人已經站到了他們面前,正拿劍指着他們,“你們是何人?”
“楚栩,”甯昭扯下面罩,“來救你的。”
楚栩神情複雜,視線落在他手腕上的兩個玉镯上,有些不确定的吐出一個“哥”字。
“我……”後面的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跟我們走。”
楚栩雖在這裡多年,但從未踏出過此地,對外面的地形不熟悉,三人摸黑進了一片林子。姚塞人在身後窮追不舍,甯昭失血過多,頭重腳輕,每一步都像踩空了一般,渾身乏力,惡心欲吐。
“你們先走,”鄒蕭往甯昭嘴裡塞了顆藥,往回走斷後。
楚栩扶着甯昭走了一會,突然将他背了起來。
“我沒事,你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