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額頭上貼着一張黃符,手裡拿着錘子和十二枚釘子緩緩走了過來,上下嘴唇不停碰撞念咒。
“這個風隅是個不祥之人,死了都還在繼續禍害我們,作為她的舅舅養出這種掃把星,實屬我之過。今天,我将替天行道,把她的魂魄釘上鎖魂釘,讓她永世不得超生,不得再行禍事。”台見說得憤慨激昂,唾沫星子四濺。
事到如今,甯昭已想到為何風隅的魂魄會碎。
“禽獸!”
話音一出,胸口劇烈的疼痛像是一雙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靈力也一點點剝離身體。
鐵鍊突然斷開,風隅重重摔在地上,周圍人自是看不見風隅,但斷了鐵鍊,吓得不少人驚呼,眼看着道士丢了手裡的東西連滾帶爬的跑開,這些人才一窩蜂的逃竄。
風隅起身一把抓住台見的脖頸,将他提起丢了出去。
台見被摔的不輕,半晌都沒能爬起來,一隻腳踩在他臉上,鮮血噴湧而出。
身體越來越痛,甯昭咬牙,操控風隅雙手抵在額心,須臾,地上的台見尖叫出聲,風隅的七竅流出鮮血滴在台見臉上。
聲音緩緩小了下去,台見瞠目,嘴巴久久合不攏,臉上煞白,活活給吓死了。
一股強勁的風吹來,甯昭摔了出來,吐出一口鮮血。
“你怎麼樣?”風清伶忙不疊跑過來扶住他。
甯昭抹去嘴角的血朝風清伶笑笑,“我沒事,”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我再去一趟。”
風清伶攔住他,認真道:“不行。”
損耗了不少靈力,風清伶想要攔他自是容易。
他拍了拍額頭,“我把神識封住,剛剛試過一遍,時間不長,可行。”
還不待風清伶開口,他已經封住了自己的神識。
感受不到疼痛,說不了,聽不懂,眼前的東西一變再變。
最後一枚釘子釘進額頭,身體四分五裂。
一隻手抓住他,恍惚間,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正抵在他的額頭。
他努力睜眼想看清這人的臉,卻是怎麼也睜不開。
“娘!”
甯昭倏然坐起身,有些狼狽的四處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有人一把抱住他,溫暖讓他身上冒出來得雞皮疙瘩慢慢消下去。
鄒蕭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半晌,他伸了伸發麻酸痛的腿,“齊了嗎?”
育沛雙手環抱,盯着他身後站着的兩人。
風清伶仰頭抱着風隅,笑容很是燦爛。
甯昭站起身,召出曙昭,“裡面是另一個世界,”他深吸口氣,“希望你們獲得新生。”
風隅歪頭碰了碰風清伶的頭,“已經獲得了,謝謝。”
把三個人送走,甯昭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叫了一聲鄒蕭,招手示意他也躺下。
天空是一面鏡子,有你,有我。
甯昭挪了個位置,腦袋墊在鄒蕭腹部,“他們都走了,我們也得回去了,你是不是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鏡子裡的鄒蕭眉眼彎彎,雙手捂住甯昭的眼睛,“為什麼會有系統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得它和心境很像?”
“啊!剛剛神識被封了,腦子還清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鄒蕭放開他,捧着他的臉,“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如果說系統就是他的心境,那鄒蕭為什麼能看見?和鄒蕭的心境一樣,他願意。
他抓着鄒蕭的手,惡狠狠咬了一口,随即裝腔作勢得呸呸呸。
鄒蕭反手抓住他,看樣子,是想咬回來無疑。
甯昭跑出一段距離,“心境認主,”他一臉壞笑,閉眼在心裡把這裡的場景改變了一下,一睜眼,他面前的野花綠草長高了不少。
正高興呢,面前的鄒蕭卻不見了。
“鄒蕭,鄒蕭,”久久沒聽見回應,一轉身,砰的一聲撞到了什麼東西,身體不受控制趔趄,一雙手穩穩扶住他。
他站直身,雙手環抱,“好啊,既然敢隐身,你别……”
溫熱的唇瓣貼在一起。
記憶如潮水湧了上來,上上輩子,他也進過鄒蕭的錦囊,鄒蕭也隐了身。
天上的鏡子裡面隻有自己,但卻做着兩個人做的事。
他臊紅了臉,推開鄒蕭,小臂捂住半張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