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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飛塵,逃無可逃,範圍内的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不少碎片。
顔妍努力屏住呼吸,可還是沒能逃過。
很快,她的眼前開始陣陣發黑。
意識尚存的最後一刻,她看向了旁邊的虞影,然而虞影比她更虛弱,已經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
春日暖,最适瞌睡打盹兒。
虞影躺在碎雲閣的院中,眼睛上分别蓋着兩片樹葉,悠閑惬意地睡覺。
直到一名不速之客,吵嚷着打斷了他的清夢。
“姓虞的!小爺我來了,快來迎接!”
虞影一動不動。
娃娃臉的少年直接走上前去,揮開了他眼皮子上的樹葉,“跟你說話呢,我可是你的師兄,你對師兄就是這個态度?”
虞影打着哈欠,長長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瞧着面前少年青澀稚嫩甚至還有嬰兒肥的臉龐,忍俊不禁,“你這模樣裝什麼師兄?安安生生當你的小師弟吧。”
“你!宗門禮法,先入門者為長。”少年柳青岩氣得瞪眼,“我六歲入門,你不服也得服。”
“好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要睡覺呢……”虞影又打了個哈欠。
柳青岩隻好暫時收斂脾氣,說起了正事:“還有幾天就是秘境考核了,你、你能行嗎?”
虞影笑得恣意,“沒事,我就算墊底,被成蹊堂趕出去,也不會淪落為外門弟子,有老古董給我兜着呢。”
柳青岩憤憤道:“陸長老要是知道你這德性,肯定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知道啊。”虞影理直氣壯。
“而且,”虞影重新躺下,“我不思進取又不是我願意這樣的。我體内的魔根一日未除,我就沒辦法突破築基,再怎麼修煉也是枉然,不如睡大覺。”
“在說什麼?”
一道清冷超脫如天外降臨的溫潤男聲傳來。
随聲音望去,便見一名身着白衣,長身玉立的男子款款而來,若使仙人入夢,應當就是他這副模樣。
虞影一骨碌爬了起來,和柳青岩一同行禮:
“師父。”
“陸長老。”
柳青岩回答:“我們在說修煉的事。”
陸洲颔首,看起來還算滿意,問柳青岩:“上回教你的劍法回去之後可有練過?”
柳青岩立即苦了臉,支支吾吾道:“弟子、弟子……考核将近,弟子忙着溫書……”
“溫書也不可荒廢了基本功。”陸洲聲音沉沉,“練劍是每日必修功課,應無謂寒暑,風雨不休。”
柳青岩臊紅了臉,瞥見旁邊偷笑的虞影,登時心頭火氣,也顧不上尊敬長老了,氣鼓鼓質問:“長老教訓的是,可弟子也從不曾見過虞師弟早起練劍。”
陸洲可疑地停頓了一下,平靜地解釋說:“他體質特殊,不與你相同。”
“……”
柳青岩心裡恨,早知道他們師徒一夥兒,何苦多餘問!
旁邊的虞影快笑翻過去了。
柳青岩自知不可久待,找了個師父要他回家吃飯的借口溜了。
庭院内隻剩下虞影和陸洲兩人。
陸洲看着放在庭院中央的躺椅,便知道這小子又在外面睡了一下午。
“不是叫你去屋裡睡嗎?”陸洲一揮袖,把躺椅收了起來。
“屋裡不透氣。”虞影跟着陸洲往裡走。
師徒兩人剛走進屋,就聽見一聲滑稽的招呼:“吃了嗎您?”
轉頭,陸洲看見了一隻通體雪白的鹦鹉,腦袋上豎起兩根黃毛。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虞影樂呵地邀功,“如何,我教了它好幾日,它總算學會了這麼一句。”
“挺好。”
陸洲的語氣很正常,可虞影就是覺得他這句話有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
兩人來到屋内坐下。
虞影雖說平日裡和陸洲沒大沒小習慣了,但到底還記得對方是自己的師父,端茶倒水這種小事當然還是做得。
陸洲喝了一口茶水潤唇,才說:“我查到一種名為滌靈果的靈植,可以幫人洗筋伐髓,重塑根骨,雜靈根使用之後可以洗去多餘的靈根。想必也可以去除你身上的魔根。”
明明是和自己切身相關的事,虞影的神情卻沒有多麼激動。
他也為自己斟茶一杯,淡淡道:“是嗎,那哪裡可以找到滌靈果呢?”
陸洲歎氣,“尚且隻知可能存在于上古秘境之中,不過無妨,大不了一一找過去。”
虞影擡頭,望着他,“所以你又要走了嗎?”
陸洲起身,來到虞影面前,溫熱的大掌罩住他的腦袋,“這回多留兩天,等你去了考核秘境再走。”
距離秘境考核不過隻有短短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