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瀾搖頭,“隻是叫他不用刻意安排酬謝宴之類的東西,我們不在意那些。”
屋内,陳老爺呆愣地坐在床上,滿頭大汗。
難道說……難道說他們知道自己夢裡發生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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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内,虞影已經困得不成樣子,不停打哈欠。
陸驚瀾一言不發,動作娴熟輕柔地幫他脫衣裳脫鞋。
很快虞影就被脫得隻剩下中衣,陸驚瀾抱起衣服,去一旁疊好。
月光透過窗戶流淌進來,冷白光輝把陸驚瀾全部淹沒在其中,襯得他側顔如玉。
鬼使神差的,虞影喚了他一聲。
陸驚瀾轉身,慢慢走過來,“怎麼了?”
虞影直接伸長手臂,環住陸驚瀾的脖頸,整個人挂在他的身上,仰頭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漫長的吻。
親着親着,虞影支撐不住,朝後邊倒去,陸驚瀾也跟着他的動作跪在了床上。
月光柔和,二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
一吻結束,虞影才半睜着眼睛,解釋:“累了,補充一下。”
陸驚瀾手臂撐在虞影的耳邊,低低笑了兩聲,“一下就夠了嗎?”
虞影現在犯困,腦子不清楚,不知是不是真的理解了陸驚瀾的意思,隻知道憑心意,怎麼開心怎麼做。
于是他重新閉上眼,陸驚瀾再度俯身下來。
鬧了一場,虞影恢複了不少力氣,手在陸驚瀾胸口上推了推,示意他停下來。
今日虞影用了不少魂力,入夢符也好,紙人也罷,都不是簡單的法術。
但隻是和陸驚瀾厮混一場居然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
這種時候虞影不得不承認有陸驚瀾在身旁還挺便利的。
從前消耗魔氣,虞影還需要打坐調息,等待慢慢恢複,用太多的話說不準要恢複個十天半個月的。
而今這副身子既沒有靈氣也沒有魔氣,虞影隻能消耗神魂。原本魂力用一點少一點,用完就要死。
可陸驚瀾連魂力都能補充,簡直就像……
虞影想到了系統常念叨在嘴邊的話。
簡直就像後備儲蓄能源。
停是停下來了,但陸驚瀾仍然抱着虞影的腰沒撒手。
虞影隻能任他去,随意把他的發絲纏在手指上玩來玩去,問:“你會不會覺得今日我不應當放過阿珠他們一家?”
“嗯?”陸驚瀾擡頭,“我沒有這樣想過。”
虞影笑着,低頭看他,“你們正道之人不一直以懲奸除惡為己任嗎?見到徘徊人間作亂的惡鬼,即便那鬼有再多苦衷,也要勸他們放下過去,安心往生,柳青岩沒和你說過類似的話?”
柳青岩沒說過,成蹊堂的夫子倒是教過。
說什麼惡鬼之所以成惡鬼,都是有怨恨未消,他們或許有苦衷,但無論如何也不該為禍人間,修士應當造福于凡人,而不可同情惡鬼。更何況鬼話連篇,惡鬼之言未必就真實可信……
陸驚瀾面不改色道:“沒人教過我。”
虞影豈能不知成蹊堂如何教導弟子的,當即笑出了聲,警告道:“你這樣,若是被柳青岩知道了,定要罰你跪。”
陸驚瀾毫不擔心,“師父不會知道的。”
聞言,虞影臉上的笑意加深。
難怪他能和陸驚瀾相處不錯呢,這小子雖是正道弟子,卻并不迂腐,不像某些自诩正道的家夥,張口就是仁義道德、天下大義,叫人聽了就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許久,不知何時虞影已睡了過去。
陸驚瀾沒有得到回應,便知道他是睡着了,繞着他的手臂悄然越收越緊。
為什麼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反對放過阿珠一家呢?
隻要是他想做的事情,自己何時反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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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虞影收拾整齊後,從房間裡出來長長伸了個懶腰。
旁邊的六指老道卻不知為何,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
虞影雙手收回,叉在腰上,“你有話就說,看着我作甚?”
恰好陸驚瀾從屋子裡出來,手裡捧着個儲物袋,自然而然走到虞影面前,幫他系在腰帶上,“你把這個忘了。”
六指老道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
虞影似有所感,太陽穴跳了一下。
緊接着,六指老道指着他倆,問:“你倆真的隻是師兄弟嗎?為什麼昨晚睡的一間房,陳老爺安排的這間院子不是還有一間房嗎?”
虞影:“……”
臭老頭子管得倒挺寬。
想了想,虞影幹脆一把攬住陸驚瀾,惡狠狠對六指老道說:“我們什麼關系和你有什麼關系?不該看的别看,不該說的别說,否則……”
說着,虞影做了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六指老道抖了一下,趕緊收回視線,“老夫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沒打坐,這就去打坐了,不打擾了。”
說完,他忙跑回自己的屋子,把門緊緊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