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陳老爺動作遲緩,陳夫人輕松閃開,棍子空落在了地上,差點把陳老爺自己絆倒。
陳夫人邊逃邊驚呼:“老爺!我錯了,我真的沒有旁的意思啊。”
陳老爺愈發生氣,一次又一次舉起棍子,怒吼質問:“你是不是嫌棄我老了?你這個賤人,我今日就要打死你!!”
一棍子還沒來得及落下,陳少爺跨步護在母親前面,輕輕一伸手,就将陳老爺推倒在地。
陳老爺摔了個眼冒金星,緩過來之後,震驚地瞪着兒子:“倒反天罡!你竟敢動手打你老子?”
周圍的下人見狀也吓了一大跳,頓時噤若寒蟬,低下頭來,不敢多看。
陳老爺平日在家積威甚重,不管夫人還是少爺,一有不滿意便動辄打罵,何曾想過會有如今情形。
“我沒打你。”陳少爺冷聲,“我隻是在保護我娘。”
陳少爺去扶住陳夫人,“娘,我先帶你回屋。”
陳老爺坐在地上。剛才那一摔,似是把他整副骨頭架子都摔碎了,根本站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看着兒子和夫人離去。
他恨恨咬牙,罵“小兔崽子”、“賤人”。
結果剛一張嘴,兩顆門牙忽然松動脫落,掉在了地上。
陳老爺趕緊爬過去撿,雙手顫抖着,完全忘記了憤怒,心底隻剩驚恐。
完蛋了……
一切都完蛋了……
陳少爺把母親帶進屋子裡,揮退了上前侍奉的下人。
他按着陳夫人在椅子上坐下,神情分外嚴肅。
陳夫人還處在茫然之中,問他:“兒啊,怎麼了?”
陳少爺甚至走到窗邊,關上了窗戶。
随即他轉過身來,壓低聲音,說:“娘,你趕緊整理一下家中的産業,再速速寫一封信給舅舅,叫他趕緊過來做主。”
陳夫人不解其意,“為何忽然要整理産業,還要叫你舅舅過來做主?做什麼主?”
陳少爺有些激動,咳嗽了兩聲,“咳咳……你瞧爹現在這幅樣子,難不成還能繼續打理家中的産業嗎?原本爹就是陳家的贅婿,現在爹撐不住了,理應叫舅舅過來做主,把家産交由我繼承。”
“哦……對對對。”
陳夫人總算反應過來,起身去書桌後。
“是該給你舅舅寫一封信。”
提起筆,陳夫人又猶豫了,看向陳少爺,“可你爹不是有那個法術嗎?說不準能變回去呢?”
“娘!”陳少爺怒其不争,“難道你願意看着他繼續抽我的精血來變得年輕嗎?”
“也對,不能我兒繼續受苦。”陳夫人眼眶發紅,“為娘這就給你舅舅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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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
陸驚瀾橫抱着陷入昏睡的虞影,身邊跟着六指老道,往山下走去。
六指老道瞧他臉色蒼白,又費勁抱着個大男人,不忍提醒道:“背着要省力一些。”
陸驚瀾搖搖頭,“我背上有傷。”
“哦!”
六指老道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他還以為小年輕就喜歡抱着呢。
三人不一會兒來到陳氏的家中,六指老道上前敲響院門。
過來開門的是陳氏的兄長,陳大。
陳大看着去而複返的便宜外甥,頓了頓,臉上很快挂上笑容,“大外甥,快請進快請進。”
陳大的小兒子今年六歲,差不多到了測靈根的年紀。他期盼着兒子能成為修士,那才叫光宗耀祖呢。
所以想多籠絡籠絡這個在仙宗的外甥,說不定到時候能托人情把兒子送進那什麼神霄宗。
陸驚瀾對陳大微微颔首,還是叫了一聲:“舅舅。”
聽他喊自己舅舅,陳大喜上眉梢,心想這下妥了,熱情地招呼:“你們快進屋坐,我去叫你舅母和你娘做一桌子好菜。”
“叨擾了。”陸驚瀾道。
陳大轉身去叫人,忽然從後邊的屋子裡唰地飛出一道黑影。
小烏鴉“嘎嘎”叫着落在了陸驚瀾的肩膀上。
他老遠就感覺到一道熟悉的神魂,絕對是魔尊大人沒錯!
他強壓着激動的心情飛了出來,卻不料見到魔尊大人閉着眼睛,面色虛弱,躺在姓陸的懷中。
“嘎嘎嘎!”
這是咋了,魔尊大人受傷了嗎?
小烏鴉明明隻是胡亂叫着,陸驚瀾卻聽懂了他的意思,輕聲說:“他太累了,睡着了,沒事的。”
聞言,虞栖梢總算稍微放心了些,但還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虞影。
小鳥的胸口被一種名為失而複得的心情滿滿占據,隻是他不明白。
魔尊大人……
怎麼變醜了?
相對于原本的身體,虞影現在的樣貌,的确遜色不少,但依舊清俊出衆,絕對當不起一個醜字。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虞栖梢趕緊打消這個大不敬的想法。
不不不,魔尊大人怎麼都好看。
隻要是魔尊大人!
很快,陳氏走了出來,看見面色蒼白的陸驚瀾,和昏迷不醒的虞影,忍不住關切了兩句。
得到并無大礙的回答後,陳氏歎了口氣,說:“你們沒事就好,但在你們離開期間,後面屋子裡的那些人出了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