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野生菌炖雞,因為野雞吃起來比較柴,還是得拿來炖,也幸好老爺子收手了,不然,再是吃肉,白春枝都要搖頭了,知道蕭遠山中午趕不回來,她上午都沒弄。
白春枝先将砂鍋洗幹淨,才去取一直放在井裡的雞。
“阿遠,快來剁雞!”
“馬上來。”
蕭遠山拿了些好柴進來,不趕緊燒了,牛車也拉不完。
白春枝将蕭遠山剁好的雞塊用清水洗了兩遍,再用淘米水泡上,這才轉身去做飯,老爺子牙口不錯,不過還是喜歡米飯軟一點,家裡也習慣了吃瀝米飯,口感好。
想到這兒,白春枝就問起了蕭遠山鎮上的情況。
别看蕭家人不多,老爺子建房的時候可是考慮得很長遠了,連竈台都是兩個鍋,一個做飯、一個炒菜就很快。
白春枝還見過村裡有的養豬的人家,那是直接打了三個竈,一口大大的鍋用來煮豬食,想來鎮上應該沒這麼寬敞。
“鎮上有用蜂窩煤的,就是大一點的爐子裡燒煤,平時熱一壺水比較方便,那種煤球還挺經燒的。”
能稱得上鎮的,自然是人口比較集中的地方,可這人一多了地就少了,自然是不能跟村裡比,但好的地方也很明顯,蕭遠山說了點兒不同,擔心白春枝不能适應,又繼續道。
“我們賃的是個老房子,也有竈台,到時候我再拉點柴就行。”
白春枝聽完點點頭,她還在想那什麼蜂窩煤了,以為跟她平日在瓦罐裡閉的炭差不多,估計不難,好好學學就行。
不過最好是能燒柴火了,家裡的甑子那些到時候一起帶去。
小夫妻一邊說着竈房裡的事,一邊又理出不少東西。
搬家可不就是這樣,特别的零碎繁瑣,要不到了鎮上才發現什麼都缺,那最後不得都要用錢買麼,老爺子擔心的也不無道理。
蕭遠山看白春枝盤算了一遍又一遍,可好些東西随時要用到不好直接裝袋,想了想還是準備跟她透了個氣。
“阿枝,有些日常要用到的,不必都帶去,我們到鎮上再添置。”
“全重新買呀?”
白春枝放下一個新的筲箕,有些驚訝的轉頭,盯着蕭遠山看了好一會兒,不知他什麼時候添了這麼一個大手大腳的毛病了。
“不是的。”
蕭遠山見白春枝誤會了,立即搖了搖頭,又怕她太大聲把老爺子引過來了,歎了口氣,細細的解釋了起來。
當然,這還隻是一個不太全備的想法。
在蕭遠山的計劃裡,搬走并不是意味着完全舍棄這裡。
在了解了住山腳下的隐患,自然是不能不顧家人的安危。
可這個問題解決之後,他們一家還得吃飯了,那這座大山、這處院子就還有大用處。
白春枝自小也是在山裡長大,聽蕭遠山這麼說,再聯想到他近來比較頻繁的去鎮上賣山貨,似乎跟開放有關,如今市面上需求量越來越大,好些外來商人都慢慢摸索了過來,一下子就懂了。
這是把蕭家小院留作落腳點呢!
一想到這漂亮的院子還有用,不會拆掉,白春枝心情都要好些了。
晚間飯桌上,白春枝就忍不住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老爺子,讓他放心他那些花花草草了,肯定留的好好的。
蕭遠山舀湯的手一頓,有些無奈的看着自家小娘子,真是為了老爺子開心一下,完全忘了自己的話,都還是沒影的事了。
老爺子聽了孫媳婦的話,大聲的詢問了下,确定自己沒聽錯了才開始樂呵,轉過去看了眼孫子,又冷哼了一聲,算他還靠譜,沒忘本。
夜裡,白春枝點着燈煤油燈去熏蚊子,山腳下就是這樣,蚊蟲多。
洗漱完,白春枝還沒放棄她的滅殺行動,在蚊帳中仔細尋着每一隻藏匿起來的蚊子,不然晚上别想睡好了。
蕭遠山沖涼回來就見帳子裡影影綽綽,小娘子正不停的揮舞拍打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
扇打了好一會兒,白春枝沒再聽到惱人的嗡嗡聲了也就停手了,擡頭見夫君竟還站着喂蚊子,叫他趕緊進來。
蕭遠山快速擦了兩下頭,放了帕子,這才吹燈上床。
白春枝本來正全神貫注的防備着蚊帳打開的一瞬會有蚊子進來,隻是她剛擡手就碰到了蕭遠山的刺猬頭,不知怎麼的“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笑什麼?”
“你啊……”
趁透過窗的月光尚看不清人的臉,白春枝也膽大了些,甩了扇子,俯身過去揉了揉蕭遠山的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