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夜飯吃完,天還是亮的。
娘子軍們念着明天的買賣了,白春枝也不多留他們了,把多的雞鴨打包給白母,再讓蕭遠山趕車送大家回去。
“還送啥送哦?”
白母和小女兒提了大包小包出了竈房,聽到大女兒的話,忙拉住女婿。
“你大哥跟二哥趕車就是了,明天一早給你們送東西剛好還過來,遠山懶得跑了。”
“……”
白春枝看了眼蕭遠山,知道他明早不進山,又看向倆哥哥,都是會趕牛車的,也就贊同了白母的安排。
“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曉得了曉得了。”
白母上了車,聲音聽起來似乎比他們還着急了,一家子擺着手,讓白春枝他們不用送了,回去也不遠,有牛車更快了。
“啊,我的香包包掉了!”
“爸爸,快停車!”
“好了好了,快坐好,看一會兒掉下去了!”
“……”
白春枝和蕭遠山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隔老遠了還能聽到牛車上大毛二毛的尖叫,真是活潑得不行。
“走吧,我們也進去了。”
牛車變成了一個小點兒,蕭遠山輕輕拍了拍白春枝的頭頂,要她進去了。
“咦,你晚上還喝酒了啦?”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白春枝有些驚訝,要知道一開始是計劃蕭遠山送大家回去了,一般晚上要趕車的話,他都是不喝酒的。
先前白春枝就聽說村裡有人吃席的時候喝多了,走夜路回去,結果栽到溝裡去了,還好是夏天沒多冷,要是冬天可不敢想,所以她一直有在提醒老爺子和蕭遠山晚上趕車可别喝酒。
“你聞聞——”
蕭遠山湊近小娘子,要她再确定一下。
“……”
站在屋檐下不如外頭亮堂,白春枝倒沒那麼擔心被人瞧見了,任由他攬着自己進去。
一擡頭,白春枝隻能看到蕭遠山的喉結。
等大門關上,趁着光線暗下來一瞬,反而叫白春枝更大膽些了,伸手勾住蕭遠山的脖子讓他低頭,嘴角擦過他的,才知道,夫君是逗她呢!
“明明就沒喝。”
“剛老丈人和老爺子推拒的時候不小心灑了點。”
“哦。”
想到白父那個酒量,老爺子又那麼的熱情,白春枝點點頭,是有這個可能。
“一會兒讓你再仔細檢查檢查……”
見小娘子似乎有些不信,蕭遠山難得像是醉了般,開起了玩笑。
白春枝楞了下,反應過來立即給了蕭遠山胸口一拳。
搬家之後第一天,沒了村裡那準點兒打鳴的公雞,白春枝和蕭遠山都有些起晚了,但相比于鎮上人的作息,他們還是算早的。
隻有老爺子年紀大了覺少,天剛蒙蒙亮就醒了,等小兩口起來,他已經在鎮上溜達完一圈了。
“要不也給您買個鳥籠回來?”
聽到老爺子吹着不成調的口哨,蕭遠山忽然記起他清早趕來鎮上送貨時,有見過那些個早起遛鳥的老頭,還挺悠閑了,想來,他家這位應該會喜歡吧?
“哼,先看能不能買到好鳥再說!”
老爺子确實喜歡,沒直接拒絕孫子的好意了,隻是也明白這幾年不比早些時候。
以前那什麼放鴿子、鬥蛐蛐的,什麼都有,不知道這會兒還有沒有人敢賣這些東西。
不行的話,他得養幾條魚了。
見老爺子冷哼了一聲就不搭理他,自個兒在天井擺弄那小缸睡蓮了,蕭遠山也不多聊,轉身去了竈房幫小娘子燒火。
“叩叩——”
他們這剛熱上早飯,還沒來得及吃,白母他們趕着牛車都到了。
“媽,你們怎麼這麼早?”白春枝擺好筷子,看了眼天,一輪紅日還沒完全冒出來,轉身問白大哥和妹妹,“吃飯了嗎?”
“吃了的,吃了的!”因為早上起得早,白母下了血本煮的荷包蛋,這會兒水都不打算喝了,招呼着老大卸車了,“這兒卸完,我們還趕到回去了,田裡還有事兒。”
白母風風火火的,白春枝也不敢多耽誤他們,不然一會兒回去路上該熱起來了。
幾個人搭把手,三壇子鹽蛋、兩筐粽子葉和艾草些,單獨的還有兩籃子。
一籃是一直在賣的新鮮鴨蛋,鎮上人多每天十幾二十還是能賣出去了,另一籃子是小小一個的鹌鹑蛋。
“你們兩個哦,都說不做茶葉蛋,還喊老大媳婦給你們收鹌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