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你把鍋端下來就行了,讓你姐夫來。”
阻止了有些魯莽的妹妹,白春枝連忙将在堂屋的蕭遠山喊進來。
“剛燒過的,小心燙。”
這煤爐子看着是個鐵皮子,中間隔間隔熱層做的實心,還挺重了,不過人家倒是考慮了搬運的問題,有一對耳朵可以提的。
“要不再墊個啥?”
白春枝用火鉗子将燒紅的蜂窩煤給取出來,還能感受到爐子的熱氣。
“不用。”
蕭遠山也沒猛到徒手去提爐子了,他找了一根麻繩套在提耳上,這樣就相對輕松些,也不危險。
白春枝和白春芽緊跟其後。
蜂窩煤重新放進去,鍋端上,正開着的鹌鹑蛋又咕噜咕噜的響了起來。
“哎喲,春枝啊,你們兩姐妹又弄啥新東西了?”
剛弄好,兩人還沒确定好誰來守了,生意就來了,還是之前那個非常熱情的老婆婆。
這位就住他們斜對面,夫家姓李,大家都喚她李阿婆,白春枝也跟着這麼叫了。
每回牛車剛到,李阿婆總能第一時間發現,别看她現在年紀是大了,但還掌管着家裡的夥食,平日愛買些山貨給孫孫末娃補補,可不就喜歡過來瞧一瞧麼!
“新做的茶葉鹌鹑蛋,阿婆來嘗一個哇?”
白春枝揭開鍋蓋,用勺子舀了一個,墊了一片葉子遞給老婆婆。
“才煮好的,您來幫我們試下味道。”
“啊喲,這麼好呀!”
李阿婆也不跟白春枝假客氣了,笑眯眯地接了過去,老人家也不怕燙,吹了兩下就剝開來吃了。
“嗯,好吃,完全入味了的,正合适。”
得到這麼高的評價,兩姐妹都挺高興的,隻要味道好,就不怕賣不出去,老婆婆吃完沒整那些虛的,随即問了鹌鹑蛋怎麼賣。
“一毛錢三個,三毛錢十個。”
現在雞蛋要八毛一斤,稍微大個點的土雞蛋就得一毛錢一個,而一個雞蛋相當于三四個鹌鹑蛋。
這樣比較的話,同樣的一毛錢,買三個有味道鹌鹑蛋其實和雞蛋差不多,但鹌鹑蛋本身就要比雞蛋貴一點的。
而買上三毛錢的,就有十個鹌鹑蛋,這乍一聽,是挺多了,況且,其中有一個還是送的,猛的一下,感覺占了便宜似的,很是讓人有搶購的沖動。
“那給我來三毛錢的,我拿回去好給我末兒些吃。”
顯然,李阿婆也在心裡默算了下,迅速作出了決定,這鹌鹑蛋雖然小,倒是能讓每個娃分上那麼一兩個,嘴裡留點蛋味兒。
有了阿婆開的這個好頭,兩姐妹對鹌鹑蛋生意稍微有點信心了。
因為粽葉是今早上才到的,還來不及包。
白春枝趁蕭遠山出門前,讓他出出力把東西都給搬到門口,反正她們也得先賣會兒葉子草的,今天又有鹽蛋,順便就一邊包粽子一邊賣鴨蛋。
“還有我們的香包和五彩繩,也拿出來挂上了?”
白春芽擡着小闆凳,看這一筐一筐的鴨蛋和粽葉擺出來,确實挺像個小攤了,再瞧有路過的人在張望這邊了,想抓緊時間布置布置。
“放這裡吧!”
白春枝拿了個木盒出來,裡頭放了兩個簡單的白瓷盤,剛好香包和五彩繩都能鋪平散開。
“這樣也好看!”
白底更能凸顯香包和五彩繩的顔色了,白春芽覺得姐姐這個法子好。
“……”
白春枝笑笑,沒多說什麼,其實還是準備不太充分,也沒個可以像樣的架子,不然做個那種糖葫蘆的稻草杆子挂起來,大家一眼就能看到,不過目前她們也沒多少東西,到不必樣樣都弄齊了,慢慢來。
姐妹倆輪流洗了手出來,剛坐下開始包粽子,顧客便上門了。
這條巷子保留着原來的格局,中間的青石闆路不算是寬,每家每戶門前還有條小的排水溝。
門口這塊,真正像老式大戶人家擺一對石獅的少,一般是在屋檐下擺上幾個花盆,很明顯能區分哪家是哪家了。
蕭家剛搬來,這兩天隻在外面停一下牛車,門前一直是空的,所以,白春枝她們在屋檐下擺個小攤兒還挺明顯的,一眼就能看到。
這會兒走來的,是母子兩人。
白春枝對這位年輕媽媽還挺有印象的,她都已經來買過三回粽子了。
一開始,白春枝還以為他們家人比較多,隻有這種才會成為她們的回頭客,可聽她和孩子對話,家裡人口似乎挺簡單的,就一家三口。
這不,走近了,見兩姐妹正在包粽子,大人和小孩兒似乎都有些失望。
“今天也沒有煮熟的粽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