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安明白自己的行為的确很容易讓人誤會。但沒辦法,林鈞現在的狀态他就是走不開。
時予安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他尚未來得及繼續解釋,一隻毛茸茸的腦袋就從他背後伸了過來。
是雪獅,林鈞的精神體。
雪獅用抓住扒拉着時予安的衣角,口中哼唧幾聲,着急的不停轉圈,像是在催促時予安趕緊回去。
“真是的,你是獅子還是狗啊?”,時予安被他的爪子勾的險些摔倒,隻好無奈扶額。
“我馬上叫人給您送來。”,顧東辰眼神一瞪,不等時予安再說些什麼,已然消失不見。
時予安是被雪獅強行拽進房間的。
時予安剛等到一個無人機,挂着一床棉被送到他的面前。雪獅就再也無法忍耐,哼唧着一口咬住他的衣角,将他拖進了房間。
房間内,林鈞不知何時從床上坐了起來,向着門口殷切的張望。
他的眼眶有些紅腫,哨兵剛被安撫不久的精神又一次有了紊亂的迹象。
“我回來了,說到做到不騙人。”
林鈞眼神迷茫的靠在床邊,認真的點了點頭。氣息又一次平穩下去。
“啾啾!啾啾!”,時予安将厚實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同時将蹦哒着的小山雀塞入他的掌心。
“這樣可以安心了吧?”,時予安笑了笑。
林鈞輕輕點了點頭,被時予安耐心的安撫下,他的眼皮逐漸越來越沉,很快就陷入了熟睡。
直到這一刻,時予安才徹底放松了下來。
他本沒打算上床,就這樣合衣守上這人一晚。
誰知就在林鈞閉目的下一刻,雪獅身子一扭将時予安推到了床上。
時予安正發懵時,雪獅就緊接着爬到了他的背後,将他整個人圈進長長的絨毛中,輕輕的舔舐他的臉。
雪獅的絨毛裡十分暖和。
時予安嘗試掙紮了一下,沒有掙紮開。林鈞的狀态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為了不打擾到他休息,時予安隻好放棄了掙紮。
好吧,如果是這樣休息的話……那的确不需要多厚的被褥。
………
時予安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因為屋中沒有窗簾,窗外刺目的陽光直接照射在了他的臉上。他不适的眯了眯眼低頭看了眼身旁,床鋪不知何時已經空了。
厚實的被子被蓋在了他自己身上,他的那件外套被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他的枕邊。昨日他帶來的手杖也明顯被擦拭過,靠放在床頭櫃上。
“先生您醒了?”
時予安迷茫的坐起身,就看見林鈞将裡幾個飯盒放到了桌上。
此刻的林鈞恢複了以往的嚴肅沉悶,一點也看不出來昨晚紅着眼睛哭着求他别走的樣子。
“恢複好了?”
“嗯。”,林鈞沉悶的點頭應了。
“解釋。”,時予安語氣平靜的伸手指向了,桌上那一盒向導素,“如果你有使用,昨天那點小事絕對不會讓你失控。為什麼不用,嫌棄我?還是你準備當傳家寶,幾萬年後當做化石賣個好價錢?”
時予安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言辭卻情不自禁的變得犀利。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隐忍怒火的表現。
林鈞沉默了很久,突然看向了時予安的那根手杖。
時予安心中莫名一慌,好在林鈞似乎沒有認出這根手杖代表着什麼。
他隻是說:“先生,我們尚且什麼關系都沒有……”
“你什麼意思?”,這段話成功讓時予安的怒火又攀升了一節,他正準備發作就隻聽見林鈞默默補充上了沒說完的後半句。
“您就打我。”,哨兵抿了抿嘴,語氣裡帶着些許委屈。
“嗯??!”,時予安完全沒有想到林鈞會突然說這麼一句話。
此刻哨兵的手臂上,除了手腕纏繞着一截繃帶,手臂上還有兩條明晃晃的腫痕,一看就知道是抽打留下的。
時予安睜大了眼睛,“你少給我轉移話題!你當時那樣子,我不強硬些看着你把自己的手咬廢嗎?”
“您打我。”,然而林鈞隻是一闆一眼的,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時予安氣勢瞬間矮了一截,不管怎麼說他确實動手了,這事兒的确是他理虧。
“我不該動手打你,是我不對。但你也别想躲過去,回答我,這盒向導素怎麼回事?”,時予安氣急的同時,從床上起身。
他的床鋪旁總是習慣鋪着地毯,此刻下床他也是下意識的直接光腳走了下來。不曾想他的腳還沒落地,林鈞突然喊住了他。
“小心。”
“什麼?”
哨兵走到他面前半跪而下,将拖鞋遞到他的腳邊,“小心,地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