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謹也不在意,和蘇清秋走出小巷子,外面便是吃喝玩樂一條街。
此時牆的另一邊,正好傳來了下課鬧鈴聲,容謹拉着蘇清秋就走。
蘇清秋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了?”
容謹說:“你不是要吃飯嗎?再等一會人多了,就不好吃飯了。”
蘇清秋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這邊吃飯的,被容謹這麼一攪合,什麼都忘了。
容謹笑:“我請你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蘇清秋搖頭,剛想拒絕,夏钰從旁邊冒出一個頭來:“你怎麼不請我吃飯啊,你都從來沒請我吃過飯。”
容謹十分冷酷無情道,“你一邊去。”
夏钰委屈,又問道:“你怎麼還會打架啊?”
容謹說:“小時候性子野,被丢在山上練過幾年。”
夏钰好奇:“什麼山啊?”
容謹:“武當山。”
夏钰:“……”
蘇清秋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容謹看她笑了,也勾了勾唇。
她眼尖,看了一眼蘇清秋背的書包。她記得剛剛見到蘇清秋的時候,她書包拉鍊上本來應該有一個挂墜的,她記得是個兔子挂墜,還挺可愛的,她看了好幾眼,而現在拉鍊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容謹問:“你書包拉鍊上的那個挂墜,是不是掉了?”
蘇清秋轉頭去看自己書包拉鍊,空蕩蕩的,果真掉了。
蘇清秋說:“可能掉在路上了吧,沒關系,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大概也就兩萬塊罷了。
容謹想了想:“你等我一下。”
她說罷,快步像最近一家精品店走過去。
蘇清秋停住了腳步,片刻之後,容謹從精品店出來,手裡攥着個毛絨絨的東西,伸手遞給蘇清秋:“這個給你。”
一隻小小的白色的絨毛兔子挂件遞到她的眼前。
蘇清秋微微睜大了眼睛:“這個是什麼?”
容謹說:“送你的。”
她不由分說,把那隻小小的絨毛兔子系在蘇清秋書包的拉鍊上,和原來那隻還挺像的。
容謹笑眯眯地說道:“我覺得這東西和你還挺像的。”
蘇清秋:“……”
最後她卻還是沒拒絕,任由那隻絨毛兔子挂在自己書包上,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還一起吃了飯。
容謹想請她吃飯,蘇清秋堅持AA,容謹隻能作罷。
晚餐點過,回到學校之後,繼續晚自習。
蘇清秋在寫作業,一絲不苟,神色認真。她今天一整天都沒來上課,需要補一些筆記。
容謹照例無所事事,考1045分的學神當然不需要學習。她實在無聊,抽了套五三出來做模拟高考題。
晚自習是語文老師守班,地中海的教導主任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門口,向語文老師招了招手。語文老師便出去和教導主任聊了兩句。
她再進來,便徑直往容謹和蘇清秋的方向走,敲了敲她們的桌子,聲音溫溫柔柔:“主任叫你們出去一趟。”
容謹和蘇清秋對視一眼,一起出去了。等她們一出教室,地中海便帶着她們往辦公室走。
地中海神色嚴肅,闆着張臉,剛一進辦公室,地中海的嗓門立刻就大了起來:“有人舉報你們打架鬥毆,是不是真的?!”
嘿,這個遊戲廳老闆,打不赢居然還舉報她!
……
容謹被地中海這麼一吼,在夢中都被吓了一跳,随後悠悠轉醒。眼前是一片仿真的浩瀚宇宙,她慢慢吞吞的回過神來。
她現在是蘇夕京。
她從被子裡爬了起來,把沒電的手機給藏進床頭櫃最底下一層,打開床頭燈。
床頭櫃上擺着小鬧鐘,指針已經指向中午十二點。已經這麼晚了,她相當于是睡了整整一個上午。她伸了個懶腰,趙姨輕輕敲了敲房間門,然後推門進來:“夕夕,起來吃午飯了。”
容謹答應了一句,跟趙姨下了樓。
蘇清秋正坐在餐桌上,在翻手上的文件。昨天容謹送給她的粉紅兔子小夜燈被她擺在桌子上,她一邊看文件,還不時去拿起來把玩一小會,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看起來心情很好。
容謹麻木地被抱上加固穩定後的兒童餐椅,擺在她面前的依舊是粥。容謹一邊喝粥,看了一眼自己做了一下午做出來的粉紅兔子夜燈,又想起了剛剛做的那個夢。
那個時候她真的很自以為是,想當然的覺得蘇清秋是美麗無害的,性格使然,看起來有點冷淡而已。
她對朋友向來真誠熱情,也同等被回饋過許多善意,便以為世界都是這樣的,現在想想,還是那個時候太年輕,沒有經曆過社會毒打,太過于天真了。
蘇清秋從來都不是什麼兔子,她是狼,是狐狸,是一切精明狡猾的代表,冷漠又美麗的外表讓她吸引很多目光,許多人對她趨之若鹜,試圖想要撞破她堅冷的殼,最後無外乎都撞得頭破血流,失敗而歸。
容謹目光落在自己昨天做出來的那個粉紅兔子小夜燈,伸長小手去抓,粉紅兔子的底座不太穩,被她碰了碰,翻到在桌子上,咕噜咕噜地往地下滾。
蘇清秋趕緊去接住,好險沒摔下去,她拿起小夜燈,重新擺回餐桌上。
容謹說:“不要放在餐桌上。”
蘇清秋溫柔的笑了笑:“可是媽媽喜歡,想看着。”
她又道:“媽媽很喜歡夕夕送的禮物。”
容謹突然想起了曾經她送出去過的那個小小的絨毛兔子挂墜,她最後一次見它,是在班級角落的垃圾桶裡。
蘇清秋扔掉了它。
容謹擡眼看着她,雖然那也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蘇清秋一個豪門千金,看不上很正常。
隻不過後來……
現在回憶起來,其實她并不知道蘇清秋當年為什麼那麼讨厭她。
當然,現在再談這個,也沒什麼必要,早就過去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去上雲道觀。
容謹小手握着小勺子,攪着肉粥。
“夕夕想去外面玩。”
蘇清秋詫異,蘇夕京除了非常粘她之外,一向是個非常獨立的孩子,可以自己在玩具房玩上一整天。所以蘇清秋讓蘇夕京待在家裡靜養,一向是很放心的。
蘇清秋問道:“夕夕想去哪裡玩?”
容謹說:“夕夕想去看大佛。”
整個B市就一個上雲道觀可以看大佛,蘇清秋想了想:“不行,夕夕現在身體不好,等過兩天,夕夕身體養好了,媽媽再帶你去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