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流逝。
原本還因為每天晝夜都沒得休息而憂愁的左江已經越來越适應這樣的日子,雖然很疲憊,但這片莫名開啟的連續劇夢境很大程度地舒緩了他緊繃的神經。
尤其是在他發現不會影響他現實世界的危險雷達之後。
不需要時時刻刻提防敵人的生活太難得,不僅如此,他還能在夢裡嘗到很多現實裡早就已經搜集不到的夥食……可惜好像隻有他會做這種夢。
左江一臉遺憾地壓制住和他對練的同期,已經開始想念他家星星了。
“輸了輸了……”萩原研二苦着臉告饒,“小江,你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啊。”
左江松開對他的桎梏,順手把人拉起來:“那你就說錯了,這已經是我收斂之後的狀态了……如果萩原是我的敵人,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有站起來的可能的。”
“嗚哇——真可怕啊,小江。”嘴上這麼說着,萩原研二的表情可一點也沒表現出害怕,“你對你女朋友也這麼說話嗎?”
左江:“……”
他陷入了沉默。
萩原研二意識到了什麼:“……你真的這麼做的?”
左江默默捂臉:“……年少無知犯下的錯,就不要繼續細究了。”
“你們在說什麼?我好像聽到說有人犯錯了?”剛剛結束對練的松田陣平試圖加入話題。
“是小江哦,”萩原研二笑得幸災樂禍,“看你成天把女朋友挂在嘴邊,我還以為你不會做出這種傷女孩子心的行為呢,原來是積累了經驗啊。”
左江:“……”别說了,他也很想删掉那段黑曆史。
那是他把星星從研究所裡拐帶出來的時候。
十一歲的小少年在末世裡摸爬滾打了八年,自以為足夠強大,于是膽大包天的妄圖依靠自己養活一個六歲的小孩。
然後被現實狠狠教做人。
先不說在末世裡獲取兩人份的食物有多困難了,光是躲避那群科研瘋子的追捕就已經讓他精疲力盡。
……錯誤就是在那個時候犯下的。
雖然說完狠話的下一秒左江就後悔了,但當時的他尚且不夠成熟,還在意那點微薄的面子,沒有立刻道歉,結果就是他差點徹底失去他家的小姑娘。
直到今天,左江想起那時發生的一切時,仍然會覺得陣陣後怕,“誰說不是呢?所以你們以後談戀愛了千萬要注意措辭和語氣,人的語言比真刀真槍傷人多了,我有個朋友……”
他突然止住話音,故作鎮定地轉移話題,“啊啊,肚子好餓啊,班長和降谷他們在幹什麼呢?動作太慢了吧,我去找找他們三個。”
可惡,是兩頭跑太勤了嗎?差點就聊到奈奈身上去了……這可不是應該說給其他人聽的事。
不過這幾天接觸下來,這群人也不像是會刨根問底的類型,應該沒有關系。
左江利用自己優秀的眼力,迅速找到被他當作借口的三人的身影,假裝沒有聽到松田陣平“話題轉換得太生硬了”的吐槽,快步向那邊靠攏。
“喂——真是的,把話說完再走啊,這個家夥!”松田陣平沒好氣地瞪着左江遠去的背影。
萩原研二拍拍自家幼馴染的肩膀,安撫他:“算了啦,小陣平,小江不想說,我們也不能勉強……總會有機會的嘛。”
逃得了一次還能逃得了第二次?
遠處的左江脊背一涼,狠狠打了個哆嗦,不敢細想這反應的起因。
但松田陣平依然還是覺得不爽:“這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我就是看不慣他不愛把話說清楚的樣子……當時就應該再狠狠給他兩拳!”
“哈哈……”萩原研二笑了兩聲,在心裡默默為左江點蠟。
——這下可真把小陣平的“拆解”欲完全激發了呢。
不管他們心裡什麼想法,對現在的左江來說,都比不過午飯的誘惑。
在他捧着碗大快朵頤的時候,身邊的同期們也挨個落座,以完全不同于他的慢速度開始進餐。
這時,坐在降谷零他們身後的那一桌人聊起了下午的英文課,聽上去似乎對英語很苦惱的樣子。其中一個叼着牙簽的同學提議:“實在苦惱的話,那你就去請教降谷啊?”
他笑嘻嘻地說,“降谷同學光是看起來就很會說的感覺,不是嗎?”
突然被cue的降谷零:“我英文是還可以……”
“不愧是金發的混血兒,應該比教官還厲害吧?”
“……”
降谷零還沒說話,伊達航先一步走過去拎起那人的衣領:“别用外表來判斷一個人!還叼着牙簽在這邊耍帥,真讓人不爽!”
他抽走那人嘴裡的牙簽折斷,表情十分兇狠,然而等那位同學說完“對不起”後又立刻變成笑臉,好脾氣地拍了拍人家的肩膀,留下一句“下次注意啊”就回到了座位上。
萩原研二目光在班長和降谷零身上來回打轉,随即露出看熱鬧的神情:“班長,你該不會……喜歡上降谷了吧?”
“噗——咳咳咳!”降谷零被嗆得一陣爆咳。
伊達航也瞪大了眼睛:“哈?”
“今天打掃的時候有人錯把降谷認成外國人的時候,你也特别維護了他,不是嗎?”萩原研二一臉“早已看穿”的笑,“不用瞞着的,我對那種事情沒有那麼介意……”
“才不是!我有女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