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不知道他是怎麼關掉電視機的。
他本能的想給萩原研二打電話,但在摸起手機後,又恍然記起手中的通訊工具是組織裡的,有被監聽的風險,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腦海中冒出的第二個念頭是直接出發去現場,但源華告誡的“不能暴露身份”的話語還在耳邊盤旋,理智拖住了他的腳步,第二個沖動也隻能按捺下來。
……他不能去,他現在是卧底,明面上的身份是黑衣組織成員,他還沒能打入組織内部,和警察牽扯對他的潛伏隻有弊端沒有益處。
他不能去,不能關心,不能表現出異樣。
他能做到,目睹父親屍體的那天他也做得很好不是嗎?
更何況萩原研二和他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不過是六個月而已,就當是一個不相關的人就好……而且也不一定有事啊,說不定萩原隻是恰巧進了那棟大廈,可能他并沒有在爆炸現場呢?
沒事的,左江,鎮定點,不會有問題的……你還有要做的事,趕緊休息吧,不調整好狀态的話,小孩們會擔心的。
左江躺在沙發上,用手臂遮住雙眼。繁雜的思緒接二連三地往外湧。
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喊他“小江江”的萩原研二、為了救人冒着生命危險踩下油門的萩原研二、攬着松田陣平說要一起加入爆處組的萩原研二……
到最後都彙聚成了那場爆炸。
左江猛地坐起身,低聲咒罵了一句,随手抓了頂帽子出了門。
到玄關時,他回頭洩憤似的對着電視機“砰砰”就是兩木倉。
——可惡,下次再也不看他狗屁的新聞了。
……
緊趕慢趕奔到爆炸現場的左江沒能見到那裡的警察,再即将和他們見面前他就被人帶走了。
帶走他的不是黑衣組織監視他的人,而是警察廳的公安。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像是早有準備,是專門等在那周圍堵他的。
甚至連安全的談話地點都準備好了。
“……您不用這麼看我,我也是聽命令辦事。源先生吩咐我在此等候,如果您出現,我就必須攔下您,這是為了您的安全考慮。”栗發男人坐得闆正,即便頂着左江刀人的目光也絲毫沒有退讓,“另外,源先生還讓我給您帶句話,他說您擔心的人不會有危險,請您保持冷靜,不要忘記他的告誡。”
……大叔?
左江怔住。
滿腦子萩原研二的人這下冷靜下來,無數的疑問見縫插針鑽了出來。
“他怎麼知道我擔心的是誰?他拿什麼保證那人不會有危險?”左江心底的不安慢慢擴大,“最關鍵的問題,你口中的源先生,現在在哪裡?”
“……”
栗發男人閉上嘴,一言不發。
但沒關系,他的反應已經印證了左江心裡的猜測。
……提前布置好的談話地點,早就安排好來堵他的公安,還有讓人帶的這句話,那個紅毛大叔,像是對今天會發生的一切都早有所料。
也就是說,有事的可能不是萩原研二,而是大叔。
……那家夥到底在一個人計劃些什麼!?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