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咬緊後槽牙,隻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怒火都快在今天一天燃盡了。
但他無法阻止,就算猜到了源華有自己的計劃,也猜到這個計劃會讓大叔本人受傷或者有更嚴重的後果,他都無法阻止。
一直如此。
隻要會讓他們遭遇危險的事,那個大叔都會默不作聲自己頂上,把所有的危險擋在身前,還要轉過頭來笑着對身後的他們說“不用擔心”。
就算他們提前察覺到了什麼,那家夥也不會說的,隻會我行我素,或者給他們找點别的事轉移注意力……
一絲明光閃過腦海,左江恍然大悟。
……說什麼“隻能是你”,全TM放屁,分明是為了讓他被卧底的身份絆住手腳,不能幹涉他的行動罷了。
這是源華計劃好的,早在他從警校畢業的那一刻,不,或許比那更早,甚至可能是他踏進警校大門的那一刻,他就計劃好了。
也就是說,他在那麼早以前,就知道萩原研二會在這一天出事。
為什麼?他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什麼不從根源上直接制止?
“您該回去了,出來的時間太長會引起懷疑的。”栗發男人出言打斷他的思緒。
“……這也是你口中的源先生吩咐的?”
“……”栗發男人回避了這個問題,隻重複道,“您該回去了。”
左江閉了閉眼,壓制住心裡的不安與煩躁:“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栗發男人沉默地和他對視。
“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的問題,但我事先聲明,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我很重要,”左江直視着對面男人的眼睛,“它關系到我是否能夠在接下來的工作中保持清醒的頭腦。”
“……您請問。”男人屈服了。
“大叔他……那家夥有沒有生命危險?”
栗發男人一怔,飛快回答:“沒有。”
果斷的态度讓左江心裡的不安感散去不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不能夠排除這人在配合大叔演戲的可能,但一點異樣表現都沒有也不可能,看這家夥對源華的命令言聽計從的樣子,顯然是對對方十分信服的,這樣的人不可能對自己崇敬的人受傷這件事表現得這麼淡定。
但要說完全沒有受傷,左江也是不信的,如果那麼輕松就能解決,大叔沒必要支開他。
隻能說應該傷得不算特别嚴重,這就足夠了。
左江長舒了一口氣,椅子往後一撤,站起身來:“行了,那我走了,這邊的事交給你們。”
“請您注意安全。”栗發男人叮囑,随後目送他的離開。
直到耳機通訊中傳來同事确認左江回到安全屋的消息後,男人才匆忙起身趕往醫院。
——左江猜對了一半,源華的确不是沒有受傷。
實際上,他傷得還不輕。
此刻,他和萩原研二同時躺在手術室裡,都在接受着醫生的搶救。
隻是這些,左江卻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