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甯快速後退,退到了沙發後,目光沒有離開天花闆的燈:“為什麼會這樣?”跟着扭頭看向林霄,餘光撇到茶幾上的景象,趙啟甯驚呼聲轉身吓得跌坐在沙發上,用力拍打林霄。
林霄瞬時轉過來,隻見茶幾上存在好幾天的王大力屍體在漸漸變得透明。
林霄也驚呼聲,身體恐慌往後躲避嵌入沙發背。
與此同時,礦坑下的白易年一行人,跟着小女孩成功找到王金貴筆記裡記載的實驗室。
他們剛到達這裡,四面八方響起凄厲悲慘的哀嚎,哀嚎遍布四面八方,充斥着各種情緒,讓他們一行人耳膜生疼,冷汗直冒。
小女孩站在實驗室外,擡起手臂直勾勾指着正對面那扇斑駁的鐵門,溢出悲涼嗚咽:“嗚嗚嗚嗚嗚~”
這種哭聲,與四面八方湧來的不同。
白易年回頭張望一眼不敢耽擱,快速往前兩步轉過身,跟小女孩面對面:“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找到這裡的真相,給你們一個交代。”
他的話響起,棉簽小女孩慢慢直起岣嵝的身軀,淩亂長發後的那張高度腐爛的臉閃爍一層光芒。
下一秒,顯現生前模樣。
淚流滿面,指着實驗室鐵門的手對着白易年輕輕揮舞,身體開始透明最終消失。
白易年心情極為複雜,若說在雲山醫院所經曆的是看到了人性醜惡,那在這個世界裡便是人間煉獄。
這些孩子,正值花朵,卻被永遠埋葬在這冰冷的礦坑之中。
白易年深吸口氣轉身,握緊拳頭大步向前,這道門打開的很容易,随着鐵門從外往裡面推開,一片煙塵掀起沖擊的他咳嗽出聲,快速用手臂遮蓋住口鼻,另隻手松開門把手不斷揮舞。
後面幾個人紛紛跟上來,後方哀嚎變得更加躁動凄厲,更是在向他們這個方向逼近。
白易年匆忙回頭看了眼,黑漆漆的一團團如螞蟥一樣竄過來,白易年不敢再猶豫率先進了實驗室,轉過身:“快進來,鎖門。”
沈墨抽空回頭看了眼:“我去。”速度飛快也沖了進去,緊跟着是司翌還有陸景宴。
陸景宴轉身關門,上鎖。
門外瞬間傳出幾聲重物撞在門上的聲響,咚咚咚…接二連三,它們并沒有因為無法沖破這道門而離開,還在繼續撞擊,咚咚咚的聲音在這種時候就感覺是敲擊在白易年他們心髒上,會随着這種沉悶撞擊聲突突亂跳。
哀嚎聲再次洶湧而起,變成了憤怒。
四個人,前後分别站定,直勾勾盯着被撞擊到顫動的鐵門,整個實驗室都被籠罩在這種駭人動靜之下。
白易年站得直挺挺,眼前場景不受控制開始發生轉變,原本漆黑無光,入眼都是破敗狼藉的實驗室出現了光亮,周圍擺放着桌子,桌子上都是各種電子設備以及檢測儀器。
穿着灰色工作裝的男人戴着白色安全帽,帽子中間固定着一個燈。
他表情因為驚恐而扭曲,跌倒在地上身體死死抵着鐵門,匆忙中轉過來,雙腿雙手都在地上發力,臉上線條扭曲起來凸起青筋,滿頭大汗混合着眼淚。
仰起頭,帶着哭腔怒吼着:“都給我滾,滾開,你們是收了錢自願來這裡的,跟我無關,為什麼要盯着我不放?你們給我滾,滾呀。”
白易年看着這樣的一幕,腦海中瞬間有了答案,這個人便是王金貴。
他恐懼,絕望,狂怒,無助。
可這些,并不能得到白易年的共情,從内心深處白易年認定了王金貴正是這礦山災難的罪魁禍首,當初的他到底做了什麼讓這個地方鋪滿白骨?哀魂遍野?更是被這些小鬼糾纏落個慘死下場?
陸景宴不動聲色到了白易年身後:“你看到了什麼?”
“王金貴。”
“還有呢?”
“要置他于死地的孩子們。”
陸景宴沒有一絲意外跟好奇,反而在聽到白易年回答後笑出了聲。
白易年也不再像最初遇到詭異遭遇時表現的不知所措,淡定的轉過身,挑眉:“看你這樣子,是知道我能看到什麼。”
“是呀。”陸景宴不否認,笑着背過雙手轉到另外一邊,環境與白易年眼中的大相庭徑。
整個實驗室都被灰塵還有蜘蛛網籠罩,所見之處隻有破敗,陸景宴再看回去,“你眼中的實驗室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所以是否能夠找到真相就要靠你了。”
白易年眉頭緊蹙。
陸景宴攤開手:“不信你問問他們?”轉過頭,沈墨跟司翌都是滿臉不解看着白易年,陸景宴詢問,“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一屋子破敗,隻有垃圾。”沈墨率先開口。
司翌沒有出聲,就那麼擔憂的凝視着白易年。
也許,所有人都急切地想要找到真相,想要第一時間離開這裡,司翌擔憂的卻是白易年身體,生怕他因為用腦過度再次犯了頭疼,那種破碎的白易年,司翌一點都不想再看到。
白易年突然看過來,跟他四目相對。
瞬間領悟司翌想法,淺笑搖了搖頭:“放心,我沒事。”擡腳向前,從白易年跟沈墨中間位置直接穿過,白易年交代,“你們都不用管了,隻要守好這道門,不管用什麼方法不要讓他們沖破進來。”
“好。”司翌脫口答應,快速向前轉過身,用後背抵住房門。
沈墨先看了看司翌,又回頭看着白易年。
他就那麼站在一張側翻破爛的桌子前,雙手置于半空,十指對着空氣速度靈活飛點。
他什麼都看不到,卻能分析出來白易年是在打鍵盤。
對這一幕,沈墨隻有滿腔好奇,他此時特别迫切的想要看到跟白易年一樣的世界,隻是可惜…
“沈墨。”陸景宴交代一聲,拖着靠牆角位置的一張大鐵桌翻起來,喘着粗氣,“過來幫忙,不能讓司翌用身體堵着門,這樣很危險。”
沈墨快速沖過去,跟陸景宴合作,将廢棄的大鐵桌搬到房門跟前,司翌順勢讓開位置,鐵桌落地,咣當聲。
三個人再次換到鐵桌外側,用身體抵住鐵桌。
紛紛看向背對着他們的白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