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碎裂後,劈啪作響的火焰在顧昭面前耀武揚威,一陣接一陣吹來的熱浪似乎想要将顧昭驚退。
顧昭将手放下,沉着臉,堅定的擡腳跨了進去,‘這是因‘顧昭’而起的災禍,自然該由‘顧昭’來平息。’
随着顧昭的前進,原本氣勢洶洶的火焰開始消退,直到顧昭走到四人的面前,如同‘它’無聲的出現一般,在閃爍幾下後,再次無聲的消失了。
一切重新恢複了之前的樣子,除了碎裂的酒壇,客棧看起來似乎完好無損。
幾人相對無言。
在危機解除後,之前被忽略的痛感自手心傳來,顧昭持劍的右手反射性的抖動一下,陽虹再次掉落在地,顧昭苦着臉看向通紅的掌心,不斷的吹氣試圖緩解疼痛。
因為顧昭突然的動作,呆立在原地的四人終于反應過來,略顯慌亂的上前查看情況。作為大夫的蘇正玉找出了治療用的藥粉和紗布,‘賢惠’的蘇染不知如何找來一盆冰涼的清水,站在顧昭身後的沐槐江正托着顧昭的手腕,防止顧昭亂動以加重傷勢。
完全插不上手的傅觀,洩氣的鼓了鼓臉頰,轉身看了看已至晌午的日頭,準備出門去買點吃的,以此來彰顯一下自己的作用。
一場‘意外’的插曲便如此風過無痕,似乎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在傅觀走出客棧路過那仍舊留在原地的四個字的時候,傅觀臉上原本輕松的笑容頓時惡劣起來,擡起一腳便将地上的字迹踢散,在紛紛揚揚的落葉中,傅觀仍舊未能消氣,内力吞吐,直接将落葉震碎。
用過午飯後,因為客棧已經要被查封,再次要‘流落’街頭的五人隻能将停留休整的計劃取消,匆忙的離開了白下鎮,忙着趕路的顧昭完全忘記了之前答應傅觀要單獨請對方去白水樓的事情。
等顧昭再次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距離白下鎮二十裡左右的地方了,猛然想起此事的顧昭驅使身下的馬匹走到傅觀的身側,拍了拍傅觀的肩膀,略顯遺憾的開口,“看來也隻能等下次路過白下,再請傅兄去那白水樓了。”
傅觀爽朗的笑了笑,擺手說道,“小事而已,不用在意。”說完,彎着腰背向顧昭的方向湊近幾分,“不過要是最後阿昭忘記了的話,我肯定會提醒阿昭的。”
日頭逐漸開始落下,在天黑之前,顧昭等人順利的到達一處破敗的村落,用銀兩換來一處還算寬敞的院落後,忙碌一天的顧昭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自帶‘賢惠’屬性的蘇染在極為有限的條件下竟然做出了一桌還算豐盛的飯菜,婉拒了對方想要幫助自己吃飯的想法,顧昭用自己包紮的粽子般的右手頗為艱難的開始進食。
或許這次顧昭真的惹的‘它’生了氣,直到再次睡着顧昭都沒有感到自己被燙傷的手有恢複的趨勢。
對此顧昭也不着急,反正大不了也不過是捱到秋闱開考,既然‘顧昭’必然三甲及第,那麼總不能在第一甲就出現問題。
就在顧昭睡意朦胧之際,一道輕微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頗為費力的爬起身,顧昭拖着沉重的腳步起身開了門。
門外是端着托盤的蘇染,托盤上放置着一個白色的瓷瓶和紗布,自從顧昭手受傷之後,蘇染總是用一種憂心忡忡的目光看向顧昭,讓顧昭總有一種自己命不久矣的錯覺。
房間中沒有多餘的桌椅,顧昭二人隻能來到床邊坐下,看着蘇染細白的手指在自己的右手間動作,顧昭不自在的向後挪了挪。
微涼的藥膏覆蓋上通紅的掌心,驟然升起的痛感讓顧昭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蘇染操作的手一頓,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對方眼底的神色,蘇染再次放輕了手下的動作,輕聲問道,“很痛嗎?”
“不痛!”顧昭咬牙,堅決否認,打定主意不向‘它’低頭,所以顧昭才‘不痛’,一點都不痛,誰問都是這個回答。
似乎‘它’也在關注着這邊的情況,在顧昭嘴硬之後,驟然加劇的痛感讓顧昭悶哼出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僵硬半響之後,終于緩過來的顧昭,慘白着臉呼出幾口氣後,氣悶的捶了幾下床闆。
對上蘇染關心的視線,顧昭若無其事的再次搖了搖頭,“不痛的,一點都不痛,我一點事都沒有!!”
‘才不會讓那小心眼的家夥‘得逞’呢!’不過為了不再被報複,後面這句話顧昭隻能默默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