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右手受傷的緣故,從而有充分理由賴床的顧昭,這兩日總是作為五人中最晚起床的那位,當然之前也是,所以等到第二日,顧昭再次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其餘幾人已經将出行的行囊全部收拾完畢。
爬上‘專屬’的馬車,顧昭小心翼翼的在軟榻上坐穩,負責趕車的是沐槐江,看着對方那熟練的架勢,趕車的技術應當不錯,在馬車平穩的走了一段路後,終于驗證了這個馬車名不虛傳,顧昭放心的掏出一本策論看了起來。
哒哒的馬蹄聲在馬車周圍響起,是騎馬跟着身後的其餘三人,此時幾人走的是條偏僻的小路,周圍密林遍布,馬車中十分安靜,顧昭翻動書頁的聲音清晰可聞。
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悠悠行進的馬車逐漸将顧昭的困意激發了出來,就在顧昭即将睡去之際,馬車突然一陣劇烈的顫動,随後馬車似乎被強制停了下來,猛然驚醒的顧昭握緊手中的策論屏息等待片刻。
可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沒有人聲,沒有馬蹄聲,仿佛一瞬之間,除了顧昭,其餘幾人都突然消失了。
“槐江,”顧昭試探的開口喚道,“沐槐江?你在嗎?”
外面仍舊沒有任何回答。
顧昭眉頭蹙起,神色凝重的思考一番後,小心翼翼的掀開了黑色帷幔。
外面是一大片看不見邊際的竹林,拉動馬車的棗骝馬此時正在低頭吃着路邊的野草,而負責趕車的沐槐江卻完全不見了蹤影,徒留一杆馬鞭落在車轅上,顧昭探身向馬車後方看去,這下終于确定,不隻是沐槐江,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此時的情景,就像顧昭曾經所期待的那樣,給顧昭帶來麻煩的家夥,通通消失了。
顧昭思慮重重的跳下馬車,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正當顧昭猶豫不定的在路邊徘徊的時候,腳下突然踩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物體。
顧昭身形一頓,緩緩将腳移開,映入顧昭眼簾的是——那本應該被蘇染拿着的子佩。
顧昭彎腰将子佩撿起,與自己腰間懸挂的母佩合二為一,擡頭目視前方,在距離子佩不遠的後方,便是一條蜿蜒的竹林小路,在路的周圍環繞着大片大片的竹林,而顧昭的直覺告訴他,隻要穿過這條小路應該就會找到丢失的幾人。
顧昭試探着向前走去,在走到第三步的時候,熟悉的阻滞感再次出現,對此已經非常熟悉的顧昭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心情卻不由得放松下來。
親眼看見大片的竹葉被‘薅’下來,用作來和自己進行交流的道具,顧昭還頗有閑心的觀察了一下有沒有竹子被‘它’薅秃。
翠青色的竹葉在蜿蜒小路上拼拼湊湊,這次‘它’寫的是,“危險,不能去。”
“竹林,小路,我想想,”顧昭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對照組那邊的大緻内容,涉及到此時描寫的好像是桃花塢夜宴的場景,在那段劇情中的設定,此次夜宴是桃花塢之主設下的鴻門宴,最終結果好像是蘇染被困,蘇正玉重傷出逃。
腰間懸挂的玉佩随着顧昭的走動發出悠揚清亮的響聲,顧昭擡手按了按,試圖讓其安靜下來,用指腹摩擦着溫涼的玉佩,顧昭向着面前的空氣開口問道,“現下這子佩被丢下了,所以此時蘇染二人必然是不可能擺脫他們既定劇情的,但是我記得在劇情中,可是并沒有沐槐江和傅觀存在的,所以你怎麼把他們也弄進去了。”
堆疊的竹葉搖搖晃晃的浮起,在一番變動之後,變成了,“路人,無名。”
顧昭點點頭,“我明白了,所以你這是将他們此時的身份弄成了這場劇情中那些沒有姓名出現的路人了對吧,”說着,顧昭在落葉邊盤膝坐下,嘴角含笑的接着開口,“而且應該還是那種會被波及死去的路人,對嗎?”
随着顧昭的話音落下,幾片翠青色的竹葉微微晃動起來,看起來似乎有點心虛。
顧昭單手托腮,再接再厲的開口問道,“所以,是因為‘你’很讨厭他們嗎?”
話落,顧昭面前的竹葉左右搖擺幾下後,随後從竹林中再次飄來大量的葉片,兩堆竹葉彙合,疊加,比之前更多的字同時顯現,“不在意,隻是他們威脅到了顧昭,要保護顧昭。”
“這樣啊,”顧昭笑得溫柔,在陽光的照耀下,眼底含着細碎的亮光,“可是,現在‘顧昭’想要進去看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