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取的名号被别人一本正經的叫出來,顧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輕咳兩聲後,顧昭強自鎮定的開始繼續和這位‘江湖一閑人’進行交涉,“這位黎少俠...”
“停停停,叫我黎青,”自稱黎青的青年不耐煩的伸手掏了掏耳朵,滿臉煩躁的說道,“這少俠二字聽着就煩。”
“好,黎青。”顧昭從善如流的換了稱呼,“那黎青也是被塢主邀請來參加夜宴的嗎?”
“那倒不是?”黎青搖了搖頭,随後搖頭晃腦的斜倚在小院的大門之上,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啊,是來搗亂的?”
“嗯,搗亂?”顧昭饒有興緻的走近幾步,壓低聲音的問道,“不知兄台口中的搗亂,指的是?”
“看你這表情,”黎青眼簾微眯,擡手蹭了蹭臉頰,“不會也是來搗亂的吧。”
聞言,顧昭狀似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口中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其實是來找人的,不過,若是不順利,又或者順利的話,總之,應該最後會變成‘搗亂’的不錯。”
“哈哈哈,不錯啊。”黎青大笑幾聲,随後豪邁的拍了拍顧昭的肩膀,一臉欣慰的說道,“沒看出來啊小子,咱們竟然是同道中人啊,既然如此,為兄便助小兄弟一把,反正距離宴會開始尚有些時間,不如把你所尋之人的相貌說出來,為兄幫你找上一找。”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顧昭笑意盈盈的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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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顧昭順利的找到一個幫手,隻是這個幫手有點過于灑脫不羁了,此時顧昭正面色漲紅的試圖将黎青拉出教坊,這裡彙聚了身着舞服的各色莺莺燕燕,之前顧昭跟在黎青身後尋人,不知怎麼便找到了這處塢主用來安置舞姬的地方。
顧昭手忙腳亂的扒下女子伸來的手指,被迫圍繞着教坊開始打轉,相較于相形見绌的顧昭,黎青簡直如魚得水,若不是被顧昭緊緊拉扯着,恐怕早就一臉蕩漾的撲進美人懷中去了。
眼見隊友不但不幫忙,還在不斷拖着自己的後腿,焦急的顧昭四下張望着,意圖尋找脫身的方法,就在這時,顧昭視線的餘光卻穆然瞥到一個眼熟的身影,隻見,在那樂師紮堆的地方,面色呆滞的傅觀正抱着一把箜篌正在發呆。
突然而來的意外之喜讓顧昭果斷抛棄了手邊的黎青,将黎青推開吸引女子們的注意之後,顧昭順利脫身跑到了傅觀的面前。
“還好嗎?傅兄,”鼻尖挂着些許汗珠的顧昭湊到傅觀的面前,擡手揮了揮,可面對顧昭的詢問,一向熱情迎上來的傅觀此時卻仍舊無動于衷的呆立原地,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顧昭皺眉,擡手拍上傅觀的肩膀,在顧昭接觸到傅觀之後,仿佛被魇住一般的傅觀猛然打了一個激靈,雙眸重新煥發靈動,仿佛突然活了過來一般。
清醒過來的傅觀一臉狀況外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瞪大眼睛在顧昭,黎青,以及周圍花花綠綠的裝扮上來回打量,在低頭瞄了一眼自己之後,再次受到驚吓的傅觀下意識的将懷中的箜篌丢出,多虧了顧昭眼疾手快的接住,否則不知道是不是還要賠償塢主一把樂器。
“你..你...你..我...我..我”,傅觀語無倫次的說着,顧昭本欲先開口解釋一番,但眼見着周圍的女子正欲圍過來,顧昭隻能先拽着傅觀的手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氣喘籲籲的躲到一處幽靜的院落,還沒能等顧昭将氣息平複,黎青那總是帶着調笑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吆,怎麼,咱們這江南第一劍,不愛紅顔愛藍顔不成,怎麼進了一趟教坊,扯了一個男人出來。”
伴随着這句欠打的話,看起來氣定神閑的黎青邁着四方步慢悠悠的走近,輕佻的視線将傅觀打量了一遍,直看的傅觀眉頭緊鎖,若不是被顧昭緊緊拉着,恐怕二人當場便能打起來。
顧昭将傅觀擋在身後,沒好氣的推了黎青一把,“我還以為你陷進溫柔鄉不肯出來了,這會怎麼願意放棄溫香軟玉,來找我這硬邦邦的男人了。”
“顧兄此言差矣,”黎青搖頭晃腦的反駁着,順勢擡手捏了一把顧昭的手臂,随後嘴角便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玩世不恭的說到,“要說硬邦邦,顧兄還是差點距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