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次吳竟遙稍顯心平氣和的攻擊,顧昭從之前的手忙腳亂也變得從容起來,在又一次擋住吳竟遙的攻擊之後,顧昭竟然奇迹般地将劍抵在了吳竟遙的心口。
面對這種危機的時刻,被抵在要害的吳竟遙竟然嗤笑出聲,神色中未見絲毫慌亂,“你這後生劍中毫無殺意,就算将劍抵在我的心口又如何,你敢刺下去嗎?”說着,吳竟遙無所顧忌的向前邁出一步,見到顧昭下意識後退之後,神色愈發輕視起來,“你一個手腳幹淨,劍未見血的後生,竟然想要插手如今一盤散沙的武林,不覺得過于好笑嗎?”
顧昭僵硬的舉劍指着吳竟遙,随着對方的逼迫開始逐漸的後退,吳竟遙說的沒錯,顧昭确實不敢下手,畢竟這種行為已經完全超出了顧昭的邏輯範疇,在顧昭的認知以及設定中,就沒有需要顧昭去‘殺人’的這個必要。
因此,在原本應該顧昭占據上風的現在,竟然是顧昭被吳竟遙逼得不斷後退。
顧昭的猶豫不決給了吳竟遙機會,原本被吳竟遙斜指向一側的劍倏然擡起,直奔顧昭喉間刺來,就在這岌岌可危之時,一隻溫涼的手握住顧昭執劍的右手,迅速且果斷的用力刺了下去。
溫熱的血噴湧而出,死不瞑目的吳竟遙瞪大眼睛重重的倒了下去。
這一瞬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間讓顧昭反應不及,無論是偷襲的吳竟遙,還是偷襲不成被反殺的現狀,都讓顧昭原本靈活的腦子遲鈍起來,遲緩的思維讓顧昭無法做出反應,竟然就在吳竟遙倒地之後,握着劍怔怔的站在了原地。
帶着顧昭的手将劍刺出的蘇正玉神色深邃的将顧昭僵住的手緩緩按下去,面對此時受到刺激的顧昭,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隻是身上的殺意愈發淩厲了幾分。
“顧昭?”蘇正玉眯了眯眼,放輕語調試圖将此時怔愣住的顧昭喚醒。
正腦中一團亂麻的顧昭遲緩的将視線轉移到蘇正玉的臉上,滿臉恍惚,神遊一般的開口回道,“什麼?”
“大家正在等你,你還要繼續發呆嗎?”蘇正玉語氣僵硬的扯了一個話題,顯然對于蘇正玉來說,要說出什麼寬慰的話,是不太可能的。
“大家在等我?”顧昭遲緩的腦袋開始緩緩轉動,在一個激靈之後,終于徹底回過神來,顧昭神色震驚的從染血的長劍,倒地的吳竟遙,以及神色淡漠的蘇正玉身上劃過,片刻後,猛然轉身跑到角落,扶着牆壁就吐了起來。
而在顧昭大吐特吐的時候,跟随蘇正玉前來解圍的人員已經成功将剩餘的敵人擊退,而在脫身後便立刻跑到顧昭跟前的沐槐江,那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此時難得出現了無措的表情,圍繞着無暇回複自己的顧昭,焦躁的轉來轉去。
咬着一塊白布正為自己包紮傷口的黎青神色新奇的看着遠處的二人,對着明顯知道内情的蘇正玉擡了擡頭,“蘇神醫,那邊是個什麼情況啊?之前也沒見小兄弟反應這麼大啊?”
“沒什麼,”蘇正玉有條不紊的裁剪着包紮用的白布,語氣沉穩的道出了緣由,“隻不過是第一次殺人有點過激而已。”
“哈?”聞言,黎青僵硬的頓住了手中的動作,腦袋生鏽一般的緩慢的轉向蘇正玉,“你是說咱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兄弟‘見血’了嗎?”黎青滿臉的不可思議,畢竟以黎青對于顧昭武力值的了解,這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對付顧昭還不是輕而易舉,“誰啊?這麼挫?”
“吳竟遙。”依舊是那毫無起伏的平靜語調,但蘇正玉抛下的信息卻讓黎青神色震驚到扭曲了。
“這...”,被這一消息震撼住的黎青百思不得其解的盯着吳竟遙的屍首看了又看,随後誇張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對着顧昭嘔吐的背影,感慨的說道,“看來,顧昭這小兄弟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