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計劃的變更,幾人這段時間便準備暫住在朝花觀中,雲觀主十分貼心的讓人收拾出一處可供四人居住的地方。
在雲觀主帶着幾名弟子親自為顧昭幾人安排住處的時候,孟青霜匆匆的從院外進來,那張正氣凜然的臉上此時帶着明顯的懊悔,剛一見到雲觀主,便深深的躬身開始請罪,“觀主,弟子辦事不利,緻使客人出了差錯,還請觀主責罰。”
在面對弟子時候的雲觀主表現的并不像對顧昭一般和煦,反倒做派十足,像極了那傳聞中德高望重的宗門長者,雲觀主單手背在身後,臉上的表情十分威嚴,斂去笑意之後的雲觀主展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倒不是說之前沒有,隻是現在愈發明顯了而已。
“既然如此,那老朽便問你,”雲觀主在孟青霜的面前來回踱了兩步,語氣嚴厲,“老朽既然派你去迎接貴客,為何會中途丢下客人自行離開。”
“回禀觀主,”孟青霜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聲音沉穩的回複道,“今日是新弟子入觀之日,七師弟那邊突然出現了點變故不知該如何處理,便來尋求弟子的幫助,弟子一時情急,便出現了此等差錯,弟子無意辯解,此事皆是弟子之錯,觀主盡可以罰之。”
“好,既然你認罪,那便自行去玄霜那邊領罰好了,”雲觀主颔首,面無表情的揮手示意孟青霜退下,“老朽與小友尚有些話需要交代,你且退下吧。”
“是,觀主。”孟青霜利索的躬身拜别,同樣嚴肅的臉上沒有對于這個處罰有任何不滿。
“前輩,不知可否聽我一言,”顧昭本不想摻和他人教徒的事情,但孟青霜此事卻實在不能全部怪在他的身上,要不是自己這方先耽擱了時間,後又沒能仔細确認來人是否為對方所派,這才導緻了如今這個局面。
“嗯?”聽到顧昭的話,雲觀主闆着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轉身面向開口的顧昭,右手向上擡起,問道,“不知小友有何話要講?”
“正如晚輩之前所言,此事責任在我,若非晚輩等人先耽誤了時間,”說到這裡,顧昭輕輕瞥了一眼身側事不關己的黎青,再次語氣誠懇的接着說道,“還望前輩海涵,若因此事讓孟道長受罰,晚輩又怎可安心的在這朝花觀中繼續做客。”
“小友無需為這弟子求情,”雲觀主伸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胡須,再次闆着臉看向未曾起身的孟青霜,“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做錯事,那便去領罰,朝花觀可從未有網開一面的說法。”
“這...”,未曾想這雲觀主對于觀中之事如此認真,竟然連當事人來求情都不管用,顧昭無法,卻又心下難安,在視線看到被自己暫時放置在竹椅上的道袍之時,陡然便生出了一個想法,當下對着雲觀主就行了一個弟子禮,口中說道,
“前輩既然之前說過,讓晚輩這段時間當一當前輩的弟子,那弟子便是這朝花觀之人,既然如此,孟道長便是晚輩的師兄,師兄弟同時犯錯,自然沒有單獨處罰一人的道理,不知前輩可否讓晚輩與孟師兄一同擔責。”
“你這鬼靈的後生!”對于顧昭的讨巧,雲觀主笑罵一聲,原本端起的高人做派刹時便一掃而空,微笑着輕拍了一下顧昭低下的腦袋,嘴角含笑的說道,“既然小友如此努力的想要受罰,那老朽便行一行那師長的權利,不若,就罰小友将那藏書樓的書整理一遍如何。”
“當然沒有問題,”顧昭高聲應是,随後聲調一低,神色略微忐忑的複又問道,“敢問前輩,咱們這藏書樓的書多不多啊?”
“怎麼,怕了?”雲觀主眉目含笑的問道。
“那倒沒有,”顧昭用力的搖了搖頭,“正所謂知己知彼,總歸需要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才行。”
“好你個小子,”雲觀主語氣無奈,再次負手轉過身去,口中略帶調侃的說道,“不算太多,不過也足夠你這小子整理到離開那天了。”
說完,雲觀主便再次端起那觀主的威嚴,對着孟青霜說道,“至于青霜,既然小友願意為你受罰,繼續追究便會顯得老朽過于不近人情,但卻也不能輕飄飄的揭過,正好近日觀中事務冗雜,青霜便将那修繕的工作接手過來,這朝花觀上下所有房屋,務必仔細檢驗,若是再敢疏忽,必定數罪并罰,你可有異議?”
“弟子并無異議。”面對重新修改的懲罰,孟青霜依舊十分順從的俯首聽命。
“那好,你且先退下吧。”雲觀主再次擺手将孟青霜揮退後,便将視線轉向了正在灑掃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