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殷塵淩輕聲喚道,他的視線仿佛穿過眼前的顧昭看向了遠處的山脈,“那封奏疏已經發出,接下來,就讓殷某看看,心懷若谷的顧三公子,能救下多少人吧。”
顧昭沉默不語的向着門外走去,在顧昭打開門的時候,後方再次傳來殷塵淩幽幽的聲音,“對了,”他說,“再送三公子一個消息,昨日殷某已經下令,為了防止疫災擴散,整個爆發疫災的地方已經全部被調兵控制起來了,”殷塵淩說着走到一張面向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他的視線落在顧昭的側臉,似乎十分期待看到顧昭的變臉,“所有擅闖者,格殺勿論。”
“當然,三公子除外!”殷塵淩敲了敲一側的扶手,狀似好心的向顧昭建議道,“若是三公子決心放棄了,随時都可以抽身離開。”
“就像三公子之前所說的,”殷塵淩側了側頭,語氣無辜,一臉受教的表情,“凡事留一線,這一線,殷某便留三公子一人的性命,如何?”
殷塵淩期望顧昭變臉的想法最終落空了,在聽完這番話之後,顧昭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臉色平靜的走了出去。
在顧昭離開之後,房間中仍舊鴉雀無聲,甚至因為‘罪魁禍首’已經離開,唯恐被牽連的衆人愈發謹小慎微。
直到許久之後,跟在殷塵淩身後的侍衛出言送客,衆人才戰戰兢兢的擡起頭,方才發現不知何時,房間中已經不見了殷塵淩的身影。
而那在顧昭兩人對峙時,将黎青拉住的中年男子神色凝重,在其餘人尚且額首稱慶之時,扯着黎青便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兩人一路沉悶的回到家中,中年男子沒有理會迎上來的家中女眷,在将所有人揮退之後,便一臉嚴肅的看向默不作聲的黎青,問道,“黎青,你給我老實交代,今日那人你是不是認識。”
面對此人的黎青一反在顧昭面前的輕浮作風,一闆一眼的向着中年男子回複道,“回父親,此人正是我在江湖中的好友,名為顧昭,與小子相交莫逆。”
“給我斷掉。”中年男子毫不猶豫的說道,他黑着一張臉,恨鐵不成鋼的看向黎青,“以後少與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我縱容你去那所謂的江湖闖蕩,可不是讓你給我黎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的。之前那朝花觀的老道士們仗着人多勢衆威逼我等世家交糧,如今他們大難臨頭,也笑不了多久了。正好解了我這心頭之恨。”
黎青低垂眉眼,默不作聲,對于中年男子的這番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見黎青這副模樣,中年男子頓時怒氣上湧,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向着黎青身上砸去,“沒用的東西,這幾日你便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中,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和那些匹夫接觸,便不用再姓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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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成功離開的顧昭并沒有表現的那麼輕松,相反一離開這嶽澤内城,顧昭便皺着臉抱頭蹲在了角落裡,顧昭長歎一口氣,隻覺得自從出了那慶安鎮,這難辦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往自己身上砸來,就算顧昭再怎麼善于開解自己,此時也不禁面露愁苦之色。
“顧少俠?”就在顧昭長籲短歎的時候,距離顧昭不遠處的一道側躺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他拿起遮擋面容的破布,試探的開口喚道。
顧昭動作一頓,聞聲看去,入眼便是穿的比自己還要破爛的崔岱,顧昭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眼,疑惑的問道,“少莊主你為何在這?之前不是見你已經成功逃脫了嗎?”
“嘿嘿,”确認顧昭的身份後,崔岱利索的從地上跳起,他傻笑着摸了摸頭,鬼鬼祟祟的湊到顧昭的身邊,一副要說什麼大事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
“其實,本少俠正準備幹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