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周幸為什麼要給我?不會投毒了吧?
藍皦玉在邊上笑了一聲,伸手替我接過了那杯果茶,遞給了我。
“喝吧,中毒了剛好可以訛她票大的。”
周幸也笑了,她看着藍皦玉,說:“過兩天張家的孫子過生日,你回去嗎?”
藍皦玉聞言,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再說吧。”
“你要回去我剛好可以捎上你,完了再給你送回來。”
藍皦玉回頭看我一眼,我也在看着她,手中剛好将吸管插進去,一點果茶溢了出來,藍皦玉順手遞給我一張紙巾,說:“那就回去吧。”
很多時候藍皦玉她們說的事情我都不懂,可礙着周幸在這兒,我也不好問。
我看着周幸,她好像特别高興,看向藍皦玉的眼神裡滿滿的全是得意,就好像這個獵物已經被按在她的爪子下了。
我感覺到非常的不适,可是藍皦玉依舊面色如常,她沒有向我解釋任何東西,喝了口果茶然後低頭翻看着劇本。
人斷斷續續地都來了,沈令妤也化好妝過來了。
她扮演的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大老闆,嚣張的妝容與放肆的大波浪,踩着高跟鞋走過來時搖曳生姿,好像天地間的萬丈光芒一瞬間全部聚焦在了她身上一樣。
“沈姐,漂亮啊。”
周幸先擡起了頭跟沈令妤打招呼,藍皦玉聞言,擡頭看到沈令妤的瞬間站了起來,“沈老師。”
沈令妤笑着走過來,“昨晚睡得好嗎?”
藍皦玉點頭,“還好。”
“怪我,昨天組局不該讓你們喝那麼多酒,今天桐導還跟我說,有好幾個醉的都沒起來,我還怕你也起不來呢。”
“不會,她酒量好着呢。”周幸突然插話,她站起來,手搭在了藍皦玉的肩上。
她們背對着我,好像形成了一個結界,一個我融不進去的結界。
我坐在角落裡的小闆凳上,托着下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三人聊天,她們之間的氣氛逐漸活絡了起來,藍皦玉一直是笑着的,即使在面對周幸。
她是個合格的演員,一個在社交場上足夠完美的演員,不管喜不喜歡,她總是能夠維持着完美的笑容。
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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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皦玉今天的第一場戲就是和沈令妤、溫以芊。
這算是本部劇的三個主要人物的第一次見面。
第一場戲還是在遊輪上,我混在劇組的工作人員之中,看着停靠在岸邊的巨大遊輪。
鳴笛聲驚擾着這座島嶼的安靜,無數飛鳥在一瞬間飛往不遠處的樹林中去,就連海裡的魚都受到了驚吓,遊向了海洋的深處,隻留給岸邊的人們一點海水的波動。
遊輪上“流光島”的字樣巨大而又鮮明,豪華的遊輪在此刻成為了身份的象征。
岸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卻沒有多吵鬧,即使說話也都是輕聲細語,好像訓練有素一般。
我擡頭看去,甲闆上站了不少人,穿着白裙的藍皦玉也在其中。
離得太遠,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忍不住拿出了手機,放大、再放大……
藍皦玉紮着一個側麻花辮,裙子是吊帶的,依舊長到腳腕,她戴着一個遮陽帽,胳膊上半挂着一個披肩,是我昨天穿過的那個披肩。
又想到電梯裡突然的靠近與對視,我的心髒突然顫動了一下。
溫以芊本是站在她身邊的,她依舊是一副大學生的模樣,可等到下船的時候,我發現,溫以芊在悄悄往後退。
她很快隐沒在了人群之中,我的視線裡隻剩下了一襲白衣的藍皦玉。
她下了船,視線很快鎖定了在了一輛停靠在岸邊的黑車上,走過去極其自然地打開門,坐了上去。
黑車沒有立馬開車,後座的窗戶突然被降了下來,藍皦玉的絕美側顔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我眼前,呼吸一滞,我看見她轉頭,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确定,她看的就是我的方向,我站的位置是沒有攝像機的。
很快她的視線轉向了遊輪,人們絡繹不絕,可好像就是找不到那個人了。
她在找溫以芊,在那艘通往流光島的船上,她們有了極短的一段露水情,可溫以芊卻消失在了流光島這篇土地上。
同坐在後座上的沈令妤向前探了身子,側頭跟藍皦玉說了什麼,藍皦玉點頭,升起了車窗。
一紅一白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了我的鏡頭裡,沈令妤的美豔絲毫沒有将清淡的藍皦玉壓下去,反而更襯得藍皦玉淡雅脫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沈令妤側頭跟藍皦玉說話的一幕定格在了我的手機裡,我愣愣地看着手機,連車子開走了我都不知道。
紅白玫瑰,這不正是最具象的嗎?
或許是因為年齡閱曆都擺在那兒,沈令妤美的很有沖擊力,看向藍皦玉的眼神也帶着不加掩飾的侵略與攻擊,反倒是藍皦玉,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微微垂了下來,看似是退後妥協,眼裡的堅毅卻不曾退化半分,以不變應萬變。
鬼使神差的,我将這張照片發在了微博上。
僅僅一張照片,熱度瞬間翻了天,什麼玉以深長,什麼高冷姐姐和狼狗妹妹,哪裡比得上兩個姐姐?
新的cp已經出現,紅白玫瑰的話題瞬間登上了微博熱搜,僅僅一天時間,藍皦玉和沈令妤的cp超話就已經建好了:妤取玉求
有的時候,就連我都不得不佩服cp粉們的才華,僅僅一張照片,便能杜撰出無數的愛恨情仇,就連我這個注冊沒幾天的微博都漲了不少粉,不過因為我嘴過【玉以深長】的黑曆史,加上我這個号隻關注了藍皦玉一人,于是瞬間也受到了來自各方粉絲的深切“問候”。
我關上手機,閉上了眼睛,曆史總是會在不同的時間場所重現。
“哇哦,小助理,這是你的号吧?”
耳邊突然傳來了調笑的聲音,我立馬回頭,是周幸。
她笑着将手機翻了個面給我看,手機屏幕上正是我的微博主頁。
我看着她,沒說話。
她笑着将手機收回,坐在了我邊上,“我以為你是皦玉的小伴,沒想到你是她cp粉啊?”
我抿唇,“不是。”
“哦?”周幸笑出了聲,“小助理,說謊可是不好的,你發的這張圖,都成了妤取玉求的鎮圈神圖了,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隻有這一張圖?”
說着,周幸還點開了那張圖,放大,細細觀摩着。
我忍不住伸手去奪了周幸的手記,又突然意識到這不是我的手機,于是将她的手機扔回去,翻出我的手機,點開微博,删掉了那張圖片。
周幸笑了,說:“這張圖早就已經印在網絡的記憶中了,你删掉也沒用了,不過……”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吸引着我的注意力看過去,周幸一邊翻看着微博,一邊說:“她們兩個人的影響力都不小,萬一影響到我跟皦玉訂婚怎麼辦?”
“你說什麼?”
我猛地站了起來,自上而下俯視着周幸,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是心裡好像已經有了答案。
周幸擡起頭來,那雙黑色的眼眸微眯了起來,眼裡卻全是挑釁,帶着得意的挑釁。
她單手撐着桌子,微歪了身子,唇角勾起,隻一眼,風流的風味便就流淌了出來。
她的眼神很有壓迫性,看人時,總像是在看玩物。
“你不知道嗎?圈子裡一直有一個賭約,隻要藍皦玉接受了我的邀請,跟我一起出席宴會,任意一個,那就說明我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