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猜測的那樣，越靠近四層的樓道牆壁上曆經灼燒的痕迹就越多，此時她們站立的地方更是被充分燃燒後的焦黑色完全籠蓋，401和402室裡所有現存的物件都黑得濃郁。

在搜查途中，她們确實在402室發現了不少曾有孩童居住的證明，看來那個壓根不敢應戰的小鬼生前就是這家的住戶。

“說明5棟裡的鬼怪是可以四處活動的對嗎？”盡管她們認錯态度極好，裴望矜面上的寒冰依然未卸。

“嗯……是的，怎麼了嗎？”黃方問。

“排除亡魂不能踏出自己房間的這條限制，目前看到的201室和302室都是空房，那麼剩下的死者呢？我們從最底層一路走來至今可以說沒碰到什麼危險，那有沒有可能它們其實都在五樓及以上的地方蹲着等我們呢？

“盡管四樓才是火災爆發的起源地，但實力更強悍的鬼怪明顯都在五樓或者六樓。在boss的授意下，其它小怪和普通怪們有意将前幾層留出來，營造一種這個地方很空曠很無聊的印象，再等闖入者放松警惕之後，在最後兩層把你們一網打盡。

“不僅如此，凡是被鬼怪刻意隐藏起來的東西必定有詐，就像憑空消失的公告欄那樣，所以它們盤踞的五層和六層也一定有不想讓我們發現的東西，以及……”

裴望矜把話尾的“大樓真正的出口”給吞了回去。現在還沒到提這個的時候，況且其她人貌似并不考慮通關副本的思路，她也就沒必要說。

雪滴會意道：

“既然如此，等我們看完四層，休整一下，就直接去五層開始戰鬥？”

衆人一緻同意。

裴望矜雖然并不認同“戰鬥”的說法，但至少在她看來，前幾層提供的信息已經足夠多了，按照boss的安排完成了課堂作業之後，接下來就是考核時間。

她重點觀察了下兩間房内窗戶的情況，不出她所料，無論是卧室窗戶還是陽台窗戶，都呈緊閉的狀态，近距離觀察下也沒有劃痕和破損，和前幾層的情況一模一樣。

陸宜凝領着大家徑直走進401室的廚房，這是目前整棟樓内燒毀程度最嚴重的地方，可怖的爆炸痕迹以原先擺放炊具的操作台為中心，向四周發散，一直延伸到客廳和餐廳。

她說：

“根據現場痕迹推斷，十六年前大火的起因應該就是401室戶主在做飯的過程中遇到突發情況，沒能顧得上廚房這邊，滅火不及時或方式不恰當，最終導緻爆燃，釀成了危及整棟樓的慘案。”

除裴望矜之外的所有人都紛紛點頭以示贊同。

裴望矜：“……”

爆燃之後呢？樓内住戶有沒有尋求什麼救援渠道或自行逃生？401的爆炸為什麼會導緻5棟所有居民命喪火海？為什麼外界在整棟樓被燃燒的時間裡都沒有或沒法進來施救？

這麼多疑點擺在明面上，你們是一點都不在乎啊。

不過也是，本來就是抱着擊殺所有鬼怪的初心進的“鬼樓”，能分出一點心思來分析災難成因都算很了不起了，就這樣吧。

她最終還是沒開口質疑。

曲宛儀接着說：

“最開始，我們并不是全部聚在一起行動的，是負責搜查卧室的陳憑笛喊起來，說看到了鬼怪，我們走進去之後才發現，那鬼影都還離得老遠呢。

“這時候雪滴姐說，她可以用天賦把怪定在原地，這樣我們就可以單方面開始攻擊了，但她話沒說完，陳憑笛的技能就失控了，導緻我們也脫不開身。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被反複點到的陳憑笛心虛地擦着額頭和眼鏡。

“被你這麼一鬧騰，送上門來的怪都跑了，估計也上五樓去了。”莎莎埋怨地瞪着他。

陳憑笛速度更快地重複着擦汗和擦眼鏡的動作：“是是，實在是不好意思……”

“要我說，之後你就别用技能了，老老實實跟着大部隊就行。”

一直奔走在怼人前線的裴望矜罕見地給了他個台階下，盡管語氣還是不怎麼友好，但陳憑笛也已經如臨大赦般連連承應。

裴望矜瞥他一眼，神情中卻帶上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明明沒被注視但突然覺得汗毛倒立的周邢：

“……好冷啊。”

“穿那麼少當然冷。”裴望矜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轉身離開。

其餘人也都默契地沒作聲，随她一同走出了401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