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石啊螢石,早就告訴過你不要生出什麼奇怪的想法了,你怎麼就是不聽?
真是個一根筋又固執的混蛋。
她該怎麼做?她該怎麼做?她該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
“……不,不能這樣,不能放棄。沒錯……”
浮冰。對了,還有浮冰,月人對寶石人近乎全面無死角的監控,應當有很大程度上是依靠海中的“深罪者”來進行的。月人和那台機器達成了約定,它通過幫助月人來交換一個自由的身體——此前它一直通過引誘寶石人的方式向月人釋放出求和的信号,如果已經達成了約定,那麼它就沒必要再這麼做了。
考慮到原作中月人的計劃幾乎完全圍繞着“磷葉石”這一個體展開,那麼至少直到磷葉石出生之前,月人的造神計劃都還沒有敲定最終版本。
那麼現在呢?
它不久前才剛剛試圖誘惑自己。是為了向月人谄媚嗎?還是說它已經同月人達成了約定,而這是月人的指示?
死路。
螢石呢?是它監視的結果,還是月人自主監視的結果?他應該是先前就被月人盯上了沒錯……那同時被帶走的堇青石又是怎麼回事?幹擾項?對照組?
現在那個計劃究竟發展到什麼階段了?雛形?還是尚未形成?有沒有可能月人目前依然處在想要刺激金剛的階段,還沒有決定放棄金剛?
“啊——可惡!”
又是死路。
手頭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比起月人來,不論是信息量還是技術都是決定性的不足,她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該怎麼做?
思考。
她呢?她又在月人的計劃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她也被月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嗎?就連此刻的痛苦也是被計劃好的嗎?
思考!
她該做些什麼?她該怎麼做?怎麼樣才能改變這一切?
不。不能這麼想。不要好高骛遠。
哪怕隻能改變一點點也好,腳踏實地的去做。
——可是,該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
能做到的事情,難道她不是都已經做過了嗎?
時間被冬風吹動。
紅寶石日複一日地在雪原中遊蕩,同樣的疑問成千上百次地在腦中重複着,卻沒有一次能夠得出結論。
“承認吧,”那人的身影恍惚地站立在重重雪影之中,“你已經無能為力。”
“……承認?”紅寶石譏諷地笑起來,“承認了又能怎樣呢?”
承認,然後放棄嗎?
放棄了就可以不再痛苦嗎?
随波逐流地将紅鑽和螢石的努力都墊在腳底,然後無望地等待着屈辱的未來降臨?
“我沒得選,”她說,“我從來就沒得選。”
紅發的寶石生命擡起頭,在散去的雲層之後,黑色的幾何圖案背對着日光顯露在她的眼底。
“我從來就……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