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做月人的提線木偶，不甘心就這樣随波逐流。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所以她要掙紮。

沒錯，她已經做好了覺悟，所以不會再恐懼。

将身體作為籌碼，将靈魂賣給魔鬼，将所有一切都放上這台荒唐的賭桌上，就算失去一切也在所不辭；直到被斬斷頭顱，直到被磨碎成宇宙中飄蕩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埃塵，直到她的意志溶解在時間的洪流之中——掙紮吧！就算姿勢再難看也沒關系，不要認輸！

絕不認輸。

“原來如此，”浮冰說，“我想我們可以友好相處。”

……

紅寶石在海濱緩行。

她垂眸看向掌心中那顆有着暗沉瞳孔的眼珠。雖然邊緣多少有些破損，但是過了這麼久還能保持得這麼完整已經夠離譜了，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材質的。

畢竟是要裝在自己腦袋上的，等會兒拿回去補補吧。

瞳色也得稍作處理，就用她的備用素材吧，或者頭發也行，管他呢，蓋住顔色就可以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浮冰絮絮地發問。

“……”紅寶石歎了口氣，這種話題這麼随便地提起，也就是說現在根本沒有月人在看的意思吧。所以它把自己引入冰室，真就完全隻是為了試探和掌握主動權啊。

不過，算了。

“今年夏天。”

“我還以為你會立即行動。”

“為什麼？”

“你看上去很心急。”

這混蛋。

“再心急也不差這幾個月了，”紅寶石自嘲地哼了一聲，“畢竟，就像你說的，這說不定是現在的紅寶石最後的冬天啊。”

所以，更得守護好大家才行。

“你太感情用事了。希望融合之後我能改善這個缺點。”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啊，”紅寶石沖着面前的浮冰踹了一腳，“話說把你的眼睛裝上之後我會怎麼樣？陷入昏迷？”

“是的。你現在的行為看上去不太親切。”

“會睡多久？要是睡個一萬年咱倆都白搭了，”紅寶石把腿收了回來，“我認為我小小的失禮不足以掩蓋我親切的本質，你覺得呢。”

“我會盡力将時間控制在以千年為計數單位的時間内，但具體的長短取決于融合的進度，我沒有相關的經驗或數據，無法測算出詳細的時間。”

“不說要多詳細，但你這也太粗略了。一千年和九千年都是千，”紅寶石蹙起眉頭，“太長了，就不能縮短嗎？不，應該說是給我縮短啊，幾千年的時間，誰知道月人能搞出多少大事來。”

“同意你的觀點。那麼，我建議将融合分階段來進行。”

“分階段？”紅寶石眉梢一挑。

“是的，當一個階段的融合結束之後，我們可以階段性地蘇醒。這樣一來，直到下一次融合開始之前的時間，都可以用來展開行動了。”

“我們”、啊。

她笑了笑，“你知道我有事情想做啊。”

“否則你不會來找我。”

“嗯，我也同意你的觀點，”紅寶石說，“就這麼做吧。”

就這麼做吧。

等到這個冬天過去呀，又是一個撩人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