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樓滿臉嚴肅地走進屋來,顯然是早就等在外面。
紀蘭舟笑了下,輕佻道:“正君竟如此迫不及待要見本王。”
“嘿嘿……”
一旁的富貴掩面低聲笑起來。
正君可真是挂念王爺啊。
王爺也着實心疼正君,在返程的路上特意拐到仁和樓去打包了當季美食帶回來說要給正君嘗嘗。
主子們感情甚笃富貴心中開心,肉嘟嘟的臉上笑容堆得更深。
他悄悄打量着面前的兩位主子,卻不料正對上景樓冰冷似箭的眼神。
富貴吓得趕忙斂起笑容,後退兩步恭敬道:“王爺,小的先出去準備餐食啦。”
說完富貴片刻不敢久留,拉着一臉好奇看熱鬧的小九飛也似地退出房去。
房門一關,屋内隻剩紀蘭舟和景樓兩人四目相對。
清心堂中碳火旺盛,景樓隻單穿一件黑色外袍革帶封腰襯得整個人英武筆挺。
紀蘭舟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到景樓的腰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景樓這般如雕刻般的英俊男子。
其實紀蘭舟并不介意和景樓做一輩子“表面夫夫”,甚至覺得若是每天都能見到這般美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正當紀蘭舟思緒飛揚的時候,景樓忽然開口問道:“今日之事是你安排的。”
紀蘭舟眨眨眼,反問道:“正君說的何事啊?”
“你早就發現有人暗中監視雍王府。”
“竟有此事?”
“何參領是你放進來的。”
“何參領是誰?”
紀蘭舟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機敏的光芒,嘴角則始終挂着無辜的微笑。
若非見過紀蘭舟逢場作戲的本領,景樓怕是也會被騙過去。
景樓佩服紀蘭舟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領,未嘗不是一種心機。
和雍王做敵人恐怕讨不到好。
景樓又問:“小九那套哭法也是你教的。”
紀蘭舟攤手說:“本王何等身份,怎麼可能教他那些滑頭的小把戲。”
景樓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怎麼知道小九演的哪出哭法?”
紀蘭舟一愣,笑容尴尬地僵在臉上。
他太得意忘形居然被景樓給繞進去了。
不愧是他的正君,果然聰明了得能猜到這份兒上。
既如此他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紀蘭舟瞬間恢複從容的模樣,拱手道:“正君既然知道是我安排的想必也清楚我的誠意了,小王誠心誠意天地可鑒。”
景樓再度驚歎于紀蘭舟臉皮之厚,被當面揭穿居然還敢洋洋自得大言不慚。
簡直無恥之尤。
紀蘭舟擡眼看到景樓鄙夷的目光,眯起眼睛露出一絲讨好的笑。
景樓被雍王嬉皮笑臉盯着,不自在地錯開眼。
從小到大他從未遇到過像紀蘭舟這樣的人,看似輕佻放蕩待他卻體貼入微。
景樓撓了撓眉角的傷疤說:“今日上朝可是有事,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紀蘭舟斂起嬉笑的表情,問道:“你可認得京城禁軍副統領謝琛。”
景樓不由瞪大眼睛。
沒想到紀蘭舟竟主動提了。
見景樓的反應紀蘭舟就知道兩人必然是認識的而且關系不淺,他内心頓時松了口氣。
還好在朝堂上替謝琛說了幾句好話,也算是賣景樓一個人情。
紀蘭舟随手拍了下景樓的胸膛,說:“先吃飯,吃完再說。”
殊不知在他身後景樓卻盯着被拍過的胸口愣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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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酒樓不愧是京城最熱的酒樓,菜品簡直稱得上驚豔。
紀蘭舟打包了一桌全羊宴,坑羊、??(kao)羊肉鍋、羊雜粉、旋鲊、鼎煮羊大骨、炙烤羊蹄筋……
林林總總十幾種羊肉的做法讓紀蘭舟大開眼界,羊肉的香味撲面而來令人食指大動。
紀蘭舟和景樓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一落座便被美食俘虜一人兩大碗米飯吃得根本停不下來。
富貴布菜的手已經跟不上下飯的速度,索性放下筷子恭敬地站在一旁眼饞地看着。
景樓看着筷子沒停的紀蘭舟心中驚訝這人吃這麼多怎麼還如此瘦,殊不知紀蘭舟還嫌吃的不夠多不能盡快長身體。
兩個人就像兩條餓了十天半個月的街邊野狗,風卷殘雲掃蕩桌面不多時便将整整一桌菜都吃個精光。
吃飽喝足自然要談正事。
紀蘭舟将朝堂上莊士賢彈劾謝琛的過程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景樓。
“陛下已經答應将謝副統領從刑部放出來了,你無需擔憂。” 紀蘭舟安慰到。
景樓聽後直接起身向紀蘭舟拱手道:“我替謝琛謝過王爺仗義執言。”
“早就說了,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你又幫了我一次,”景樓沉聲道,“若日後有機會,我定當以命相抵。”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紀蘭舟大駭。
隻要你别要我小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