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婦人,被正是神經敏感的青年猛然推到了地上,痛地輕呼了一聲,心裡還擔憂着青年的狀況。
“我的孩子,塔德納,他這是怎麼了?”阿瑪爾心痛地問道。
“我想他隻是受到的驚吓太甚,或許我們應該給他一點時間來恢複。”贊迪克扶起這位婦人,臉上一派憐憫和同情。
“放心吧,阿瑪爾太太,您先和風紀官離開吧,我會留下來勸勸塔德納的。”
“可是,塔德納……”
“哎,阿瑪爾太太,我想塔德納應該也不想在自己精神混沌的時候傷害到您。放心吧,我是塔德納的朋友,我會照顧好他的。”
贊迪克臉上維持着虛僞的笑容,不過藏得很好,無論是風紀官,或是單純的阿瑪爾太太,無不被他精湛的演技迷惑。
阿瑪爾或許不知道她正在将塔德納推向更可怕的深淵。
這位婦人思索過後覺得贊迪克的提議很有道理。
“太好了,塔德納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這孩子不善言辭,我一直擔心他遭受霸淩。”
阿瑪爾用手帕抹了抹眼淚。
“怎麼會?”贊迪克輕笑了一聲,将阿瑪爾引至屋外交給風紀官,還順手帶上了門。“塔德納是一個心地善良的老實人,雖然于學術上天資有限,但他為我的研究提供了許多支持,我很感激他。”
“太好了太好了。那就拜托你照顧他了。”
“好。”
贊迪克笑着應付了一聲,眼神跟随着阿瑪爾,直到确認人已經走遠,才驟然冷下臉來,他拉開門,順手反鎖,擡腳一腳踹在我的腹部。
“嗚……”
這一腳力道着實不輕,我被踹得頭暈眼花,倒在地上,胃裡一陣翻湧,吐出苦水來。
贊迪克欺身而上,用力地扼住我的喉嚨,猩紅的眼睛即使在黑暗裡也泛着光,看得我頭皮發麻。
“怎麼,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異常?你想幹什麼?被風紀官發現後檢舉我?說我殺了索赫蕾,還威脅了你!”
贊迪克厲聲斥問着,帶着森森寒氣的樣子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你這個騙子!膽小的懦夫!活命的時候什麼都能夠說出來,被放過一馬就該有被别人役使的覺悟!你想要反悔了?想要把自己說過的話又吞回去?!哪裡來的這種好事!”
“嗚……我,我沒有……”
本來就沒處理的脖子又被掐住,痛上加痛,我疼得眼淚唰唰直掉。
“你不是說要當我的狗,我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嗎?”
“嗚嗚,對……”
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伸手去扯贊迪克的手,想讓他松開。
贊迪克冷笑了一聲,手上力道更甚,訓狗一樣發出命令:“不許掙紮!”
我猶豫了一下,聽話地把手收回去,窒息感愈發嚴重,我幾乎是死死地控制着求生的本能。
不能違抗贊迪克的命令!
腦海中的聲音如此一遍又一遍地強調着。
贊迪克或許是對于我快死了還能控制自己的樣子頗為滿意,又或者是被我狂掉眼淚的狼狽死相逗開心了,總之,他大發慈悲地松開了力道,隻是手仍然環着我的脖子。
贊迪克的手很大,我倆雖是年紀相差不大的青年,但贊迪克的身形要比我大出一圈來。
此刻他跪坐在我身上,神色倨傲,像是獵豹在巡視自己嘴下的獵物。
“你讓我很生氣。”
我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贊迪克似乎被我的反應取悅到了,聲音裡都帶了絲笑意。
這個瘋子,正常的時候就如同上流社會的貴族一般,聲音如同最昂貴的大提琴發出來的聲音,令人陶醉。
“你似乎短暫地忘記了你對我的承諾,但我并不介意。”
“我想你一定知道未來該怎麼做,如何服侍我,如何取悅我,這就是你未來的工作,明白嗎?”
寬大的手掌輕佻地拍了拍我的臉。
“要是稍有違背,我就當着你的面殺了那個阿瑪爾,還有你的父母,然後再天天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明白嗎?”
我顫抖着點了點頭。
贊迪克對我的識時務很滿意,起身打開了燈,冰冷的室内光對我而言有些過于刺眼,我忍不住擡手遮擋了一下眼睛。
一個瓷瓶被漫不經心地扔過來,砸到我的面前。
“把你的脖子擦擦,這麼見人像什麼樣子。”
“謝謝大人!”我爬起來磕了個頭,才敢把瓷瓶撿起來。
雖然是随手扔給我這樣一個“卑賤之人”的藥,但贊迪克也沒有絲毫吝啬的意思,給我的藥也是時下最好最貴的藥。
我拿着藥想要去衛生間擦。
贊迪克正在巡視我的房子,臉上時不時露出挑剔的目光,眼光瞥見我站起來:“你幹什麼去。”
“回大人,我想去衛生間擦藥。”
贊迪克發出不耐煩的啧聲。
我瑟縮了一下脖子。
“就在這裡擦。”
贊迪克臉色又變得很糟糕,我想可能是因為我沒能及時猜出他的心思,實在是有些怠慢。
“是,大人。”
于是我留在原地,因為沒有鏡子,所以我便将藥膏均勻地塗滿了整個脖子。
我想這并無任何不妥,被贊迪克掐過兩次後,我的脖子幾乎已經快疼得麻木了,塗藥膏的時候甚至能摸到往下的凹陷。
我的脖子或許已經和被掐死的索赫蕾脖子一樣了,隻是她已經死了,而我還活着,甚至被贊迪克收入麾下成為了小弟。
不過索赫蕾的死狀倒是可以為我塗藥的時候提供一些位置支持。
我塗完藥,贊迪克朝我揮了揮手,于是我又乖順地走到他腳邊跪下。
贊迪克掐着我的下巴欣賞了一會兒我的脖子,然後松開,輕輕踢了踢我的手臂。
“去收拾東西,也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後搬到我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