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一下子爆紅。
那聲音明明那麼輕,那麼溫柔,對我而言卻像是一道驚雷從天靈蓋兒劈到了我的身上。
我有些暈乎乎的,整個人像是發狠地轉了三百圈,停下來的時候頭暈眼花,整個世界都在眼前旋轉着。
我突然感到一陣難耐的口幹舌燥,下意識地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
……
好像沒啥味兒。
我舔了舔嘴唇。
杯子落在桌上的時候發出極大的一聲響。
【女士】和斯卡拉姆奇都看過來。
【女士】看到我手裡變得空蕩蕩的酒杯,挑了挑眉,看向多托雷。
“你給他喂酒了?”
多托雷将我的指頭一個個掰開,把酒杯解救出來,又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靠着那仍然濕潤的地方輕抿一口。
“他自己喝的。”
我聽到他的聲音,猛地擡頭,對【女士】狂點頭。
【女士】:“……”
【女士】:“你給他喂了多少?怎麼感覺腦子都不好使了。”
多托雷伸手比了很小的一段距離:“就這麼多,還是你帶來的那瓶酒。”
【女士】難以置信:“真的假的?你不會在騙我吧。塔德納酒量有這麼差?”
我一把抓住多托雷的那隻手夾在胳膊下面,把那微小的指間距離“嘩”地一下拉大。
“你胡說,明明有這麼多。你别欺負我,我第一次喝。”
那兩指的距離比一整個酒杯的高度還要高不少。
多托雷也不反抗,微微傾着身子,隻是笑盈盈地看着我。
【女士】扶額:“好吧,看來是醉得很了,連你都不怕了。”
斯卡拉姆奇冷笑:“這麼點酒就醉了,真是廢物。”
我生氣地松開多托雷,轉頭去扒他的帽子。
“等等……你幹什麼!給我住手!啧,别以為你醉了我就不敢動手!”
斯卡拉姆奇和我糾纏起來,他伸手推我胸口,我就扯他帽子後面的簾,斯卡拉姆奇要護着自己的帽子,一時之間掙脫不開我。
“多托雷!管一下你家的瘋狗!”
“好吧好吧。稍微禮貌點,斯卡拉姆奇。”
我被拽着後領拉起來,手裡還抱着斯卡拉姆奇那頂巨大的帽子。
斯卡拉姆奇:“我的帽子!”
我緊了緊懷中的東西。
多托雷将我放在原本的位置,伸手拿我手裡的帽子。
“聽話,塔德納。”他說,“把它還給離開了帽子就無法生存的可憐人偶吧。”
“多托雷!”
我不想失去懷裡的東西,這樣抱着一個東西能讓我感受一種安心感。但我又不想伸手阻攔,因為這樣我就無法雙手懷抱帽子。
于是我低頭,一口咬在帽子上的那隻手上。
……
好硬!
嘶……這手指,竟然如此堅硬!
此子斷不可留!
多托雷輕笑一聲。
但很可惜我隻有一張嘴,而卑鄙的敵人竟然同時擁有兩隻手!
這是多麼可悲,多麼令人不忿的一件事!
多托雷用另一隻手扒開我緊緊抓住帽檐的手,守護帽子偶遇多托雷,力氣大還會偷襲我腰上的敏感處,拼盡全力無法戰勝!
再見了,我親愛的帽子。
我悲傷地目送帽子離開。
斯卡拉姆奇似乎很怕我會再次搶他帽子,扛着帽子躲得遠遠的。
我:目光幽怨。
斯卡拉姆奇炸毛:“你那是什麼眼神!這本來就是我的帽子,你想要自己買一個不就好了!”
【女士】輕笑:“好了,你和塔德納計較什麼,他喝醉了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站着說話不腰疼!”
【女士】佯裝驚訝:“怎麼會?我明明是坐着的才對。”
嘴裡的手指動了一下,指腹擦過我的舌面,後背靠上緊實的肌肉。
“多看看我,塔德納。”多托雷的聲音猶如喟歎,“不要把你的視線落到其他人身上。”
【女士】:“……拜托,我還在場,我不是死人。”
斯卡拉姆奇毫不留情:“惡心!”
“抱歉,忘了還有你們。”多托雷嘴上說着抱歉,語氣可沒有一絲抱歉的意思。
他把手拿出來,扶着我的身體讓我面對他靠在他肩上,揉捏着後頸的軟肉。
“或許你們可以識相一點離開,不是嗎?”他微笑。
【女士】雙手交叉抱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開始的不速之客好像是你才對。”
多托雷:“形勢總是在變化的。很顯然現在多餘的是你倆。”
【女士】選擇背過身去。
“我還沒喝夠。你們繼續。”
斯卡拉姆奇坐在遙遠的角落喝茶。
我将自己的重量全部放在多托雷的身上。暈眩的感覺開始爬上我的大腦,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是炙熱的,手腳發軟。
多托雷蹭着我的側臉和脖子,面具偶爾剮蹭,很不舒服。
我想要推開他,但使不上力。
多托雷在我耳邊問我:“剛才有人騷擾你?”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
“讨厭……讨厭那些人。”我呢喃着,意識如同滾熱的米粥一般。
那聲音循循善誘:“遇到讨厭的人要怎麼辦?”
“打跑他們……”
那聲音似乎又嫌不夠,捏着後頸肉的手稍稍用力。
“打跑了,然後呢?”
“然後……然後?”
我想不出來。
那後頸的手還在用力。
我有些疼,帶着點哭腔,含糊地說:“我不知道……主人,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吧。”
“殺了他。”那聲音帶着濃濃的惡意,“那是欺辱過你的人,做過很多壞事,是這裡的慣犯,即使殺了他,也不會對你那純白的靈魂造成影響,不是嗎?”
我的腦袋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