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服氣:“我也是【博士】!”
我聳肩:“您剛才才說您不是‘本體’呢。”
“你這個家夥……”
我忽視那足以要在我身上燒出一個洞的灼熱眼神,看向一旁的監管人員。
“看病結束了。”我說,“現在我們該回去了吧。”
監管人員顫巍巍地看向少年。
少年白了他們一眼,最終還是揮手示意士兵退下。
我有些艱難地站起來,走到監管人員身邊準備和他們一起離開。
轉身後,我聽到背後傳來的尚顯稚嫩的少年聲。
“你等着,我會讓你來當我的實驗體的。”
我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那我就等着了,尊敬的大人。”
在徹底離開之前,我恍惚聽到後面傳來的一點殘餘的對話的聲音,似乎是少年說了什麼,他的士兵有些焦急地勸阻着他。
“……大人,那位大人的事情還沒有辦完……”
“啧……你給我閉嘴!”
我有些想笑,若不是身邊還有兩個人,我實在是想放聲大笑,笑到扶着柱子直不起身來的那種。
多有意思啊。
多托雷那個家夥,竟然制造出了多個“自己”,真是一個“瘋子”。
而且……
而且沒想到多托雷的少年切片竟然是這種性格……
我開始對結束囚禁後出去的生活感興趣了。
這幾乎是我被關進來的近一百年的時間内唯一一次心中騰起這樣的情緒。
或許我剛剛應該答應他?
隻是一場實驗而已,如他所言,我确實不會死。
而且,我還可以通過一些小手段在借助答應實驗出去後脫離少年的掌控。
算了。
我對多托雷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還是現在裡面待上幾年打聽一下更多的情況吧。
那位少年切片,我敢笃定,他一定會忍不住來找我的。
畢竟……
我留下的籌碼足夠有重量。
……
安全回到了監牢,被關回的時候其中一個監管人員終于忍不住了,他靠近我,壓低聲音詢問。
“你,不,您和那位【博士】大人認識?”
我看了一眼對方猶帶着幾分驚懼的面色。
“算是吧。”我說。
監管人員看我的眼神瞬間也帶上了幾分畏懼和敬意。
我好久沒從别人臉上見過這樣的情緒,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真是的,都快過了一百年了,我還是會因為多托雷的緣故被别人害怕和尊敬啊。
多托雷絕對又在自己身上增添一些令人害怕的标簽了。
“你不用這樣。”我的語氣帶上些笑意,“我現在也隻是一個‘有罪的囚犯’而已。”
“不,就算您這麼說……容我問一句,您和那位【博士】大人的關系是?”
“隻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屬之間的關系而已。”
“那您出去後,還會繼續在那位大人身邊做事嗎?”
我沉吟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道:“應該是吧。”
除了這個去處,我也想不到自己還能去哪裡。
監管人員臉上的敬意更深了,他呆呆地凝視着我,将口袋裡的鑰匙串拿出來。
“要不然,您去睡我那間,我來睡牢房?”
我笑出聲:“要不然你把鑰匙給我,直接放我出去算了。”
他竟然還真的傻乎乎地問我了:“好,需要我給您帶路嗎?”
我扶額:“逗你的。你這可是以權謀私的大罪,小心我舉報你。”
監管人員有些委屈地看我。
“出去出去,别煩我了。”
我從他手裡拿走鑰匙串,把他推出去,然後自己關上門,用手裡的鑰匙鎖上,再丢回給他。
監管人員依然一副沒緩過來的呆滞神色。
他抱着手裡重重的鑰匙串,輕聲問我。
“那你以後發達了,會幫襯我嗎?”
我問他:“幫襯你去【博士】的實驗室幹活?”
年紀不大的青年抖了一下,語氣艱難。
“這就不用了。”
等到周圍都徹底安靜下來,我撿起出門的時候随手丢棄在床尾的書翻看起來,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目前可以确認的事情有以下幾點:
多托雷以自己為樣本制作了多個切片,技術來源于斯卡拉姆奇,數量暫時未知。
切片與本體之間記憶并不互通。
本體向切片分享了一部分關于我的記憶,但并不完整。
那麼,切片的記憶是基于什麼為切割點?
年齡嗎?
這也合理。
那位少年切片既然說過多托雷制造切片的目的是為了“保留所有觀察世界的視角”,如此,記憶的不均等也很合理。
但是他卻故意将我的存在分享。
目的是什麼?
我感到一絲不好的預感。
甚至開始懷疑今天與少年切片的偶遇真的是“偶然”嗎?
我收攏胡思亂想的思緒。
如今信息量實在是太少,多思無益,不如靜觀其變,看看能不能從那位少年切片的身上獲得更多的消息。
我必須再次強調。
實在是令人意外,身為多托雷的少年切片,卻和多托雷本人幾乎完全不同,除了那對實驗的瘋狂熱愛和完全不顧他人死活的态度外。
不過可能是身高的原因,即使是過分熟悉的臉,我也感受不到什麼壓迫感。
少年的多托雷,既沒有青年的他身上那股傲慢和暴躁,更比不上更年長,成為了執行官【博士】的多托雷狡詐陰險。
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不是嗎?
我翻動着手裡的書籍。
這是一本從來自稻妻的輕小說,聽說最近還挺火的,寫的是主角意外死亡後穿越到了二十年前并碰見了還是小孩兒的死對頭的故事。
剛拿到這本書的時候我還在吐槽作者的腦洞未免也太大了,穿越時間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如今再看這本書,莫名有些情緒複雜。
果然,老話說得好。
藝術來源于生活。
我毫不懷疑假以時日,憑借多托雷那顆鬼才一樣的大腦,說不定真能造出穿越時間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