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背挺直,手指不要捏得這麼緊,也不要放在身後。”Omega切片嚴厲的聲音傳來。
我站在泛着冷氣的實驗室裡,周圍的人都被屏退了,如今這裡隻剩下我和Omega切片兩個人。而Omega切片特意如此做的目的,是為了所謂的“訓誡”。
衣服被要求脫得隻剩下内裡的單衣,身體因為寒冷而肌肉緊繃,因為這樣可以有效地抑制身體的顫抖,防止被Omega挑錯。
不允許擡頭,不允許思考,要像一條真正的“狗”一樣,在命令發出的一瞬間反應過來并完美執行,稍有差錯,迎接我的便是毫不留情的“處罰”。
Omega切片在我的身邊慢悠悠地踱步,金屬鞋跟敲擊在地面的聲音是我能聽到的唯一的聲源,而因為不允許擡頭的緣故,我隻能看見反映着些許那道身影的影子,對不知道何時會出現的下一道命令的不安讓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咕——
即使動作已經被刻意放輕,但在空蕩的實驗室還是顯得分外明顯。
啪——
鞭子發出破空的聲音,毫不留情地落在背上。
“嗚……”
我被打得踉跄一步,後背頃刻麻了一半,随即,細密的疼痛蔓延,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我說過了,沒我的命令,不準發出任何聲音,也不準有任何的動作。”
下一鞭接連而至,Omega冷酷的聲音也随之響起。
“擺好你的動作,塔德納,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你還學不會要怎麼端正自己的行為的話,我會換一種更嚴酷的懲罰,而不是這種輕飄飄的鞭撻,知道嗎?”
輕飄飄……
我回了一聲“是”,壓着喉間的聲音才能勉強不讓自己發出痛呼。
後背因為那兩鞭一抽一抽地疼,衣服粘在皮膚上,随着呼吸的浮動摩擦着腫脹的傷口,帶來難以忽視的痛。
似乎出血了。
我能感受到後背的布料似乎帶着點濡濕,除了血迹,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Omega說的“輕飄飄”大概隻是按照他自身的實力來講的吧,畢竟Omega切片是多托雷所有切片中實力最強勁的一位,我曾有幸見過Omega切片出手的樣子,傳言中“愚人衆執行官前三席都有着能夠匹敵神明的力量”這句話,絕無半分虛假。
按照他的力量,若是真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我怕是要被從中間劈成兩截。
正這樣想着,Omega切片的聲音出現在頭頂。
“你在想什麼?”
身體一瞬間僵硬。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沒有,我……”
下颌碰觸上皮鞭,我被迫擡起頭與Omega對視。
“你确實很難管教。因為‘本體’的命令,我不能做出傷害你的事情,隻是這樣的懲罰,很快就會在你體内的能量下修複。”
Omega伸手,在我耳邊輕輕撫摸了一下。
垂落的飾品因為他的動作而輕微搖晃。
Omega說:“‘本體’大概已經完全放棄馴服你了,而那些年輕的切片,他們因為一些荒謬的記憶對你也生出那樣可笑的感情,以至于,讓你變得毫無敬畏之心,既不忠誠,也無出色的能力。”
我的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
就像是印證心裡的那道預感一般,耳垂上,那支如今已極少被啟動的耳飾發出刺耳的“嘀嘀”聲,下一刻,劇烈的電流從耳飾上散發出來,瞬間貫穿全身,強度比起很久之前體驗過的那次要強上數十倍。
身體在強烈的疼痛之後,開始出現大範圍的麻痹,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摔倒在地上的,隻能痛苦地蜷縮着身軀,呼吸如同被火焰灼燒一般,眼前因為呼吸困難而出現大片的黑斑。
“呃啊……”
好疼……
“我用了最接近你身體極限的電流,強度大概等同于你‘無視自由時間後72小時’的電流強度吧,作為對你今天差勁的表現的一點小懲罰。”
大腦無法思考,甚至連身邊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你從未在我身邊做過事,今天的訓誡算是一次體驗,讓你知道我的行事風格。我不喜歡身邊的‘狗’有不乖的行徑,現在,聽好我的命令,塔德納。”
電流被驟然一下關閉,我顫抖地抱着自己的身體,Omega的聲音便如同落雷一般在我的耳邊炸響。
“跪好,塔德納。”
我下意識地撐着地面将自己的身體擺成端正跪下的動作。無論是手臂還是雙腿,現在其實都是麻木的狀态,驅使我動作的完全是對剛才的痛苦的心有餘悸,以及——
内心蓬勃的恐懼感。
Omega與多托雷,與其他切片,甚至是因為特殊的時間點而憤恨我的贊迪克都不同。
這一點認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Omega切片不會對我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裡的力量和多托雷的要求,他是真的……
會殺了我!
而就算是因為諸多限制不能就地裁決我的性命,Omega切片也絕無将我當作一個“人”來看待的打算。
在他的眼裡,我隻是一條“狗”。
不,或許連“狗”都算不上。
無論是出于陪伴的心理需求還是其他更實用的目的,“養狗”這一行為的最終結果都會帶來一定的正面效益。
但我,按照Omega的說法,弱小而不忠誠,連“做狗”的機會都是一種“特别開恩的施舍”。
後背挺直,雙手垂放在身側,不可彎曲手指,更不可按在地面。
頭要以45度角地下,呼吸不可過重,沒有命令不可以動作,更不可以插話。
這是Omega切片提出的要求。
我在心中默念着這一系列要求,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看來對你的懲戒隻要足夠,你也能夠學會一點東西。”Omega切片的聲音帶上一點滿意。
我維持着這樣的動作,雙腿逐漸恢複知覺,單薄的布料根本沒辦法阻隔地闆上的寒氣,以至于跪在地上的膝蓋又冷又硬。
但我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甚至因為Omega之前的訓斥,連多餘的思考也不敢有。
就如同被冰雪凍僵的植物一般。
實驗室的大門傳來打開的聲音。
“我沒在外面看見士兵。不是說好今天做實驗嗎,要不是我發現門沒鎖,我還以為你不在。”少年似乎看到了什麼,頓了一下,語氣急轉直下。
“【博士】,你這是在幹什麼?”
Omega輕聲回答:“隻是在訓狗而已。你來的比我預計得要早,斯卡拉姆奇。”
人偶沒有理會那後半句話。
“那是塔德納?我記得他現在不是應該在楓丹跟着那個家夥在一起嗎,怎麼會在你這裡?”
“看來你對我和‘本體’倒是分得很清,隻是,信息未免稍微有點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