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營救柯萊的計劃,是我在幾個小時之内敲定的流程。
第一步,獲得調令;第二步,分調關押設施的守衛士兵以及關閉監控系統;第三步,釋放大部分實驗體制造混亂,分散兵力;第四步,借由設施的最終力量幫助柯萊逃脫并且拖延Omega。
雖然最終的結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狼狽些許,但也算完美地達成了所規劃的目标。
當然,唯一的缺漏——
贊迪克,Beta切片。
拿到調令的前提不可或缺,以至于我根本沒辦法再多考慮在這之後要如何應對贊迪克。
手臂被大幅度地控制在背後,我能感受到贊迪克用的力氣極大,甚至有種肩膀要脫臼的感覺。因為臉被強制壓在實驗台上,我彎着身子,隻能看到一點贊迪克的衣角。
贊迪克壓着我,靠近我。
“多虧了你,實驗室損失重大,項目被迫中止,而我的權限,也因為你損毀了調令,被‘本體’暫時停止。呵呵,你說,我該怎樣,才能從你身上讨回這些損失?”
贊迪克的語氣森冷。我努力地平靜着自己的心跳,幾乎是強裝鎮定。
“Beta大人。”我必須盡快安撫贊迪克。
“您……您先放開我,這個動作,我沒辦法……”
但贊迪克似乎并沒有從我身上得到任何回答的想法。他冷笑了一聲,将我壓得更嚴實,這一下,我聽到肩膀“咔擦”的一聲,随即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嗚啊……”
我痛呼一聲。
“不,不不。向你追尋回答是一個無聊且毫無用處的選擇。你很擅長讓自己獲得來自别人的好感,當然,這裡面,或許也包括,‘我們’。”
後腦勺覆上一隻手掌,毫不留情地抓着頭發将我的頭拉起,頭皮如同撕裂般疼痛,我壓抑着喉間痛苦的呻吟,被迫與贊迪克對上雙眼。
那雙帶着怒火和冰冷的猩紅色雙眼緊緊盯着我,下一刻,贊迪克咬上我的唇,像是要把我直接拆吃了一般,舌頭闖進去,在裡面用力地掃蕩着。隻在偏外面的距離稍微掃了幾圈,舌頭便伸長往更深處,直直戳進喉管裡面。
疼痛加上劇烈的反嘔感讓我十分不适,我下意識地掙紮起來,但身體卻被緊緊扣押在台面上,背後就是贊迪克的腹腰和腿胯,連一絲都動彈不得。
最裡面的軟肉被摧殘着,贊迪克像是猶嫌不夠似的,用力地吮吸着,直到我的口腔無法閉攏,甚至連吞咽口水的力氣都無,津液順着嘴角滑落到脖頸間。
等到我呼吸不過來,連眼球都在翻白的時候,贊迪克才退出來。
他伸手,拇指指腹粗暴地擦過我嘴角透明的液體,然後讓我的頭側放着。他一隻手扶着我的後腦勺,用另一隻手解開自己的褲帶。
“不要亂動。”他警告道,“如果你不希望我讨回的損失包含一些更血腥的内容的話。”
我僵了一下,但還是聽話地保持這個難受的動作。
……
……
而另一邊,贊迪克還在冷聲催促。
“快一點,塔德納,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我隻能咬咬牙,繃緊全身的肌肉嘗試着站起來,但就在半彎着腰站起來的一瞬間,我還是失敗了。
贊迪克走過來向我伸手,他似乎是準備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再次給我灌入液體,我顧不上不準說話的禁言令,抓住贊迪克的手臂,哭泣着懇求。
“Beta大人,不要了,求求您,不要再繼續了……主人,主人,我好難受……”
贊迪克停下動作。
“呵,你似乎搞錯了一點,塔德納。我不是Theta,更不是‘本體’,不會因為你求饒就對你網開一面。這并不是第一次,不是嗎?你總是學不會教訓,違背一些不該違背的命令,救一些沒有必要救的人。”
“果然,或許Omega的觀點才是正确的。你不值得任何憐惜,塔德納。就如同活力之家的背叛一樣,沒有恐懼和疼痛,你永遠都學不會……”
贊迪克的聲音像尖刺一樣,直直地紮入到腦海裡,我腦袋霎時間劃過一片白幕,龐大混雜的記憶在腦海中飛速地閃過。
我有些遲疑地出聲。
“什麼……背叛?”
贊迪克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拽住我的衣領,把我拽得要脫離地面。
“你在問什麼?要在這件事上裝傻氣我嗎?如果你的目的是這個的話,那我不得不承認,确實十分成功。”
“不……”
衣領拉緊傳來窒息的感覺,但此刻,比起大腦裡突然卷起的刺痛,已經不算什麼了。
呼吸變得急促,我開始感受到難以呼吸。
“活力之家……熟悉的名字,我……我在哪裡聽說過的……”
記憶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白霧,贊迪克所說的“活力之家”,以及“背叛”,它們或許都是對我而言十分熟悉的事務,身體對此下意識的反應能夠證明這點,但是無論我在腦海裡如何搜尋,都沒有辦法想起一丁點關于這些的記憶。
像是被橡皮擦去的筆迹,那突兀的斷層和不和諧處。
贊迪克或許是看出來我的異常了,稍微松開我的衣領。他放開我,退後兩步。
我疼得站不住,扶着一旁的實驗台,指尖用力到要嵌進金屬台裡。
有關過往的記憶,關于須彌,關于……家人?
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甚至連家人的樣貌都無法在腦海裡浮現出來,不,不隻是如此,不隻是家人,那些與須彌相關的人,甚至是活力之家,阿……阿什麼來着?
有關須彌的一切,所能想起的微乎其微。我惶恐地一遍遍查閱自己的記憶,卻發現那段久遠的過去隻能回想起一點模糊的印象。
被排擠的少年,一起去看星星的約定,長劍貫穿人腦後的那句“共犯”,以及……
在衆人面前,向我伸出手掌的青年。
“跟我走吧。”那位青年有着熟悉的薄荷色卷發和一雙猩紅色的眼睛。
“我們約定好了,不是嗎?”
“!”
這……這不對!
這不該是……真正的記憶!
我的記憶,被篡改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我想起突如其來的楓丹之旅,想起自己似乎做過一些夢,但我又不敢确定,那隻是模糊的印象,具體是否存在,我的記憶無法給出确定的回答。
但我傾向于那些夢境存在。
以及,我想起,甜膩的香味。
是香?不,似乎是藥丸?
并不算久遠的記憶裡。
“安神類的藥物。輕量攝入的話可以緩解疼痛和促進睡眠,但過量的話,會對人的神經造成損失,精神錯亂,産生幻覺。我做了内服的藥丸和外用的熏香兩種。神經損傷對你無用,若是頭疼的話,可以偶爾服用少量……”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後背猛地驚起一片冷汗。
贊迪克突然笑了一聲,笑聲陰冷。
“‘本體’……呵,膽小而自私的家夥,連其他的‘自己’,都要徹底排除在外嗎?”
“塔德納。”他叫了一聲。
我下意識地擡頭,帶着未反應過來的茫然,被贊迪克掐住脖頸按壓在地上。
贊迪克跪在我的兩側,覆上來,手中鋒利的解剖刀落在我的胸口。
贊迪克眯了眯眼,帶着異常的興奮,以及,憤怒。
“既然忘記了,那我就幫你想起來好了。”
男人如此說着,解剖刀鋒利的刀尖劃破襯衫單薄的布料,狠狠地刺入進去。
“啊——”
我疼得要命,尖銳的疼痛甚至暫時壓過大腦裡記憶混亂引發的痛意。
贊迪克刺得極深,鮮血從傷口處不斷地湧出,我掙紮起來,卻被身上的男人輕易地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