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分享了騎士團所找到的某處邪眼散發暗點。總的而言,他們發現了在蒙德有一批人正在以“神之眼替代品”的噱頭暗中發放邪眼,那些人一開始是在公告闆上用暗語溝通,後來具有一定規模後便通過一條完整的上下級鍊條連接起來。
為了抓住暗中之人,凱亞甚至帶人卧底了一天一夜。
不過好在過程還算順利。
抓到的人交代了蒙德的制造邪眼的工廠,是臨近清泉鎮的分實驗室,那裡平時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空置狀态,被臨時拿來當作邪眼生産點确實也很合理。
旅行者和凱亞決定好要盡快組織行動前往這個所謂的“邪眼産出點”一探究竟。
他們詢問了我是否要同去。
說實話,我的内心隐隐對這件事有些不安,但面對旅行者,派蒙和凱亞投來的視線,我又很難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來。
真是要命。
這或許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我還是選擇了同意一起前往。無論如何,到時候若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也有一些義務幫助一下。
出于朋友的身份。盡管這是我期望的。
在旅行者和派蒙離開做準備後,凱亞叫住了我。
“留下一點時間給我吧,塔德納。”總是油嘴滑舌的庶務長露出笑容,“你也許會想要知道有一封指名要給你的信件。”
“嗯?”
我挑了挑眉。
信件?不是從愚人衆那邊的渠道遞給我,反而是通過西風騎士團的人給我嗎?
目的是什麼?避開愚人衆的耳目?
那可真有意思。
我在心中思忖着,看着凱亞關上房門,從懷中變出一封火蠟封口的信件。
“喏,看吧,我可沒騙你,别露出那樣一副表情。”
“……您為何不考慮一下那可能是您多想了呢?”
凱亞但笑不語。
我在接過信件的時候檢查了那信封上面的細節。沒有拆封的痕迹,更沒有二次封蠟的迹象,至于材質,似乎隻是普通的信紙,裡面就薄薄的一張紙,但我在很細微的角落摩挲到一點熟悉的凸起圖案。
我有些驚訝。
“這是……”
“迪盧克給我的。”凱亞攤手,“那家夥懶得專門跑一趟來,說是什麼不想看到騎士團的人。所以這份跑腿的苦差自然就隻能落到我頭上咯。不過事先說好,我可沒偷看過,也沒有告訴其他騎士團的人。”
“……謝了。”
我幹巴地擠出這一句道謝,倒也沒有避諱凱亞的必要,拆開漆封取出裡面的信紙。
凱亞看見我的動作輕笑了一聲,又在我抽出信紙的時候發出一聲驚疑不定的輕呼。
“信紙,是空白的?”
“一點不入流的加密手段而已。”
我如此回答,将空蕩的信封夾在一隻胳膊下,然後從口袋裡取出離開時準備以防萬一的邪眼。
凱亞的眼神變得稍微冷凝。
“抱歉,恐怕要在您這裡用一下不入流的東西。”我揚了揚手裡的火系邪眼。
凱亞有些語氣複雜:“我還以為你會專門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拆開看。”
“沒有必要。在哪裡對現在的我而言都一樣,沒什麼差别。”
“副官大人之前可對我還不是這個态度。”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對凱亞先生改觀了也說不定。”
凱亞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這樣明顯,這樣裸露,甚至到了有種失禮的地步,總之和凱亞平時規劃地極好的神态語氣很不一樣。
“好吧,不開玩笑了,不然要是害得庶務長大人日思夜想,做夢都是在懷疑‘我放着好好的自家不回,專程在西風騎士團開這封信,甚至還是在您的眼前,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以至于休息不好耽誤工作,豈不是我的過錯了。”
我握緊手裡的邪眼,用很輕微的一點力量去驅動邪眼,一簇很小的火苗從我的掌心蹦出,灼燒着信紙。
随着溫度升高,原本空白無物的信紙上開始浮現出一連串的黑色字迹。
“就當是,對您‘替我在旅行者和派蒙大人面前擔保’的回饋吧。”我晃了晃手中的信紙,“來自北大陸那個神秘組織的回信。大概是走不通愚人衆的暗線,所以轉而拜托了迪盧克老爺幫忙傳達。不是什麼密謀颠覆蒙德的邪惡計劃書,所以,你們也不用擔心了。”
凱亞愣了一下,半晌才短促地笑出來一聲。
“誰說我懷疑了……”
我甩了甩手中的信紙,隻是微笑着和凱亞對視。
最先認輸的很顯然隻能是凱亞。
凱亞放棄似地舉了舉手:“好吧好吧,看來還是瞞不過你。不過我要替自己澄清,是迪盧克先懷疑的,我隻是替他來。”
說完,他試探性地看向我:“那個,你不會生氣了吧?”
神情莫名有些緊繃。
這家夥,竟然是在緊張嗎?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好笑。
“如果我是你的話,甚至不會産生‘幫助敵對的人’這樣的想法。你們的懷疑合情合理。倒不如說,我其實不是很支持你們如此接近我這個執行官副官。”
“可是,你不是也在一直幫助我們嗎?”
凱亞認真地看着我。他臉上的神情此刻算得上是相當正式,如同面對一場官方的會談一般。
“無論是柯萊的事情,還是你幫忙減少愚人衆對蒙德的施壓,這些事情,不都是你一直在幫助我們的證明嗎?更别說你還救了迪盧克。”
“總之,在我們的心裡,你是一個好人,也是我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