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逞強。有我們在身邊,有需要幫助的話,我們都可以出手。”
“……”
我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伸出手,搭着凱亞的手借力站起來。
“真的不要緊嗎?塔德納,你看起來臉色好差勁。”派蒙擔憂地看着我。
“我……我沒事。讓大家擔心了。”
“那就好。”派蒙拍了拍胸口,“你都不知道那剛才有多吓人,嗵地一下就摔倒了,多虧了凱亞帶你出來。”
我又突然想起剛才撤離之時被凱亞抱起的場景。
我看着凱亞,心情莫名複雜。
“感謝您的幫助,凱亞先生。”
“先不談我。”凱亞眯了眯眼,“我們還是先來說說關于你的事情吧,塔德納。你不是說過,邪眼對你沒有影響的嗎?”
他興師問罪般:“那你要如何解釋,你剛才的狀況呢?”
“對啊對啊。是塔德納一開始說了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我們才同意讓你采用這種方法的。難不成,是塔德納故意隐瞞了真相嗎?”
派蒙和旅行者也一臉嚴肅地看過來。
一時間,三道視線聚焦在我的身上。我感到莫大的壓迫。
“……我要說,真的對我的身體沒有影響,剛才的事情隻是個意外,你們會相信嗎?”
“你——說——呢?!”
……
我花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試圖向面前的三人解釋我身體裡有一種特殊的能量,能夠讓我免受邪眼這類東西的影響。雖然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如實告知,一切信息隻能加密處理,以至于對話顯得牛頭不對馬嘴,但最終,還是說服了派蒙和旅行者相信我是真的有把握才敢那樣做的。
凱亞沒有表态。他堅持要讓我陪他一起回一趟西風教堂做一個身體檢查。
我試圖向他解釋回去之後我能夠找到更合适的檢查場所和方式。
畢竟沒有哪裡會比多托雷的實驗室更加完備。
但被凱亞無情駁回了。
“既然是因為我的拜托才導緻塔德納遭遇了這次的意外,那麼,于情于理,我都應該負責到底,不是嗎?”
深膚色的青年笑起來,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卻莫名有種讓人不敢反駁的氣場。
“呃……旅行者,怎麼辦?凱亞,好像生氣了啊……”
旅行者:“……這個?要問我嗎?”
“生氣?怎麼會呢?塔德納可是此次行動的大功臣,幫了我那麼多,我生誰的氣,也不能夠生塔德納的氣啊。”
凱亞如此笑着,一邊說一邊靠近我,直到将我圍困,後背緊貼着石頭。
“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早點回西風教堂,如何?”
我想要後退,卻再無可退之地。
我:“……”
派蒙的直覺,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實在是準的可怕。
迫于尊敬的騎兵隊長的“威脅”,我不得不一同回到蒙德城,然後跟着以前到西風教堂,在那裡接受了牧師芭芭拉小姐的治療和檢查。
“嗯……好像并沒有什麼問題。這位先生的身體很健康,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健康的多。”這位在整個蒙德城都頗負盛名的芭芭拉小姐用元素力感知了一番我的身體情況。
“真的沒有問題嗎?要不要再仔細檢查一下?”
于是芭芭拉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我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從左往右環成一個圈将我完全圍住的幾人,徹底放棄了思考。
早知道就不答應凱亞來西風教堂了,被這麼多人同時長時間盯住的感覺也太糟糕了。
“還是沒有問題。”芭芭拉放下手,“我沒有在這位先生身上發現任何可能導緻昏迷的情況。這位先生的身體情況确實相當健康,不管檢查多少遍也依然是這個結果。”
凱亞突然開口:“那和安東尼父親的情況相比呢?”
“完全不同。說起安東尼的父親,今早教堂的人發現他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在今早出現過短暫的清醒,并且情緒極不穩定。我們對那位病人進行了重新檢查,發現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派蒙:“不好的事情?”
芭芭拉歎了口氣,神色憂愁:“從病人的身體情況來看,病人的身體正在急速惡化,并出現了類似于‘衰老’的症狀。頭發變白,甚至體内的器官也開始出現了衰壞的趨勢。”
“怎麼會這樣?!”
凱亞的眼神在我的身上短暫停留了一瞬。
“安東尼的父親現在在哪兒?我想去看看他現在的情況。”
派蒙和旅行者:“我們也要一起。”
總算不用被圍觀了。
我在心中松了口氣,跟在衆人後面一起前往那位面包店店長的病房。
正如芭芭拉所描述的一樣,甚至情況要更加糟糕,安東尼的父親躺在床上,已經是一副垂垂老矣的面容,單看花白的頭發和臉上的皺紋,很難相信此人實際上是一位年過中年的大叔。
至于身體内部的器官,雖然肉眼看不出,但那股濃郁的死氣,是無法忽視的。
衆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對于常人而言,親眼看着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衰老,沖擊感不是一般的大。
旅行者和派蒙在那之後不久離開了,離開前旅行者說了會幫忙找找讓病人恢複的方法,但看她們匆匆的性色,并不像是漫無目的,反而像是心中有了明确要找的人一樣。
我在離開之前被凱亞叫停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還沒有感謝你。你幫了我大忙,塔德納,未來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時直說。對了,你的身體,要是之後出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也請告訴我。”
“……我還以為凱亞先生叫住我是為了詢問我有沒有救治安東尼父親的方法。”
凱亞愣了一下。
他無奈地笑出來:“原來我在塔德納的心中,就是這種無利不往的形象嗎?安東尼父親的情況是邪眼造成的,西風教堂對此束手無策。但芭芭拉已經将這件事上報給琴團長了,我相信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是我小人之心了。”我笑了笑,“我會幫忙留意一下是否有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的,但我也不能保證。就當是,對您之前在工廠把我運出來的感謝吧。”
“……”凱亞搖了搖頭,“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是沒必要分的這麼細的。無論什麼時候你遇到危險,我都會幫助你的,這種事情,無需道謝。”
“……”
我一時感到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