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叔凜冽的目光掃過來,沈霖渾身僵硬,怔怔地點了點頭。
沈霖身體不受控制,學着霍大叔的動作,倆人開始動手摸索地上的屍體,所有的靈器和儲物器都被一掃而空。
沈霖的眼鏡被挂在領口,左右搖晃着。
湊近屍體的時候,沈霖盡量不去看屍體的臉,伸手幫那兄妹倆合上了睜大的雙眼,并在心裡祈禱,希望他們下輩子可以生活在和平的世界裡。
——
深夜,倆人圍着篝火,貨郎已經靠着樹睡着了,沈霖還在發呆。火光在沈霖的臉上不斷跳躍着,就像此時此刻沈霖的神經一樣。
沈霖伸出手盯着自己的手掌,路上遇到了條小溪,他們洗掉了粘在身上的血迹,她洗了好久,還是覺得沒洗幹淨。
第二天,霍大叔早早醒了在那搗騰他那扁擔貨櫃。
“小雨,醒了就睜眼,趕路了。昨晚隻是個餐前小菜,接下來才是正餐。你跟着我,就得有用處,昨晚我教你了,希望今天你懂事一點。”
霍大叔眼神裡透露着冷漠的兇光,這好像才是真正的他。
“我知道了,我會認真幹活。”聽着霍大叔的話,沈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
她整整一夜都沒合眼,腦海裡全是那些染着紅色的,溫熱的屍體,而這好像僅僅是個開始。
貨郎挑起扁擔繼續趕路,沈霖默默跟在後面一言不發。這幅悶悶不樂的模樣落在他眼裡簡直是沒眼看,幾個死人就把她吓成這樣子,得下猛藥了,拖油瓶子要不得。
“小雨,打起精神了!最近仙門都在準備招新大會,各路人馬都會趕去第九個鎮子,其中不乏有仙門弟子和世家的小菜們,這正是咱們下手的好機會。”霍大叔情緒高昂地交代着,又扔給沈霖一個儲物袋。
沈霖把儲物袋背在身前,望天,欲哭無淚。完了,她這是上了賊船了,擱現代不得吃好幾年牢飯。
接下來幾個星期裡,霍大叔總是能竄到些有争端的地方,幾個隊伍吵架動手的時候,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就去撿漏補刀,一網打盡,然後搶了人家全身上下所有的靈器和靈币,雁過拔毛,獸走留皮。
貨郎掃完第一遍,把稀有的靈器收起來,不太重要的就讓沈霖再摸一遍,有了沈霖打下手,貨郎覺得輕松不少。
沈霖熟練地把每個屍體搜刮幹淨,眼鏡依舊挂在衣領上微微搖晃。
“霍大叔,你這麼劫掠,不是,這麼拿他們的東西,不怕他們身後的人來報複你嗎?”沈霖對霍大叔這有恃無恐的行為感到奇怪,就算他實力再厲害,也抵不過那麼多人的圍剿吧。
“按理說靈器都被打上了追蹤印記,但是,我可以洗掉呀,不要告訴别人哦。洗掉印記,這靈器就像滴入大海的水一樣,無影無蹤。
貨郎撿起一個玉佩對着太陽看了看,“像我手上這個,先抹掉印記,再直接把裡面的靈力吸收到自己靈池裡,然後這樣……”
玉佩被握到手心,微微用力,玉佩變成了粉末狀,貨郎展開手掌随意一揚,粉末消散于天地間。
“消失啦。”
貨郎伸手點了點沈霖的額頭,樂呵呵地說道:“你再不清醒一點,下一個消失的,就是你了。”
玉佩的碎末被風卷起糊了沈霖一臉,像閃着光的塵埃。
“叔,那你能教我嗎?我想給眼鏡打個印記,一不留神就找不着它了,讓我苦惱得很。”沈霖深深吐出一口氣,指了指臉上的眼鏡。
“把你金屬性的靈力調出來,附着到眼鏡上,感受眼鏡的構造和材料,雙方引起共鳴後,随便打上你喜歡的符号吧。”
沈霖邊聽邊照做。
“入門之後就可以從外界吸收靈力填充靈池,普通物件蘊含的靈力太少了,杯水車薪。”
“所以大家的競争才如此激烈嗎?”沈霖睜開眼睛,她能感受到自己和眼鏡之間有了一層聯系。
“那直接吸收其他修仙者的靈力豈不是更快?”沈霖很快就發現了捷徑,她能想到,那其他人肯定也能。
“你這人,屍體不敢看,吃人的法子倒是反應得挺快,你可比我缺德。”貨郎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雖然那些正派人士明面上譴責厭惡這種行為,但是私底下,誰知道呢。”
沈霖秒懂。
不知何時貨郎又挑上了他那破扁擔,“走了,釣大魚去。”
貨郎心心念念的大魚也勾起了沈霖的好奇心,一路上也收獲了不少好東西,這些都不放在眼裡,這大魚得有多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