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得感謝自己不識字了,進行到後面兩輪的話肯定會暴露的,如果被人發現她做過的事情,完蛋,絕對會被就地正法。
解決靈池裡的那個大瘤子之前,她絕對不能參加考核,這活生生的證據啊。還有,考核道心是怎麼個考法?人心裡最恐怖的回憶,人的執念,還是說三觀?
沈霖邊溜達邊思考,不能走正常的路子混進仙門,而且她沒錢了,還得找個活幹。最好是能直接在仙門裡打工,這樣就一舉多得,近水樓台先得月。
一個孤零零的小棚子引起了沈霖的注意,裡面坐着幾個人,都睡得四仰八叉。
棚子外面豎着的牌子上寫着:
【月華宗現招2名雜役,要求入門以上,勤快,身體健康,會做飯,男女不限。包吃包住,薪資面議。】
“道友打擾了,招工還缺人嗎?我入門了,會做飯,身體賊健康,就是字認識得不多。”巧了嘛這不是,瞌睡有人遞枕頭。
聽到有人來,幾個人趕緊放下翹着的二郎腿,把沈霖團團圍住,殷切地遞過來一隻筆。
“來來來,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先把你的姓名簽上。”
“啊?”沈霖剛接過筆,聽到這句話,反而不敢寫了,怕不是什麼坑。
“哎呀,我們宗門的雜役福利很好的,包吃包住,單人小院哦。”年輕男人看到沈霖面色遲疑,抛出誘人的福利,真的,再招不到人,他們快要被煩死了。
王管事天天催他們找些高質量的雜役,既要人勤快能幹,還要人是入門以上的,誰家正經修士願意做雜役啊,修煉的時間都不夠。
這不好幾天了,就遇到這一個,沒有靈力的人又完不成他們宗門的雜活,強度太高,有些東西也需要用靈力去驅動。
“隻要你願意來,你可以提出一個要求,隻要不過分,都可以。”年輕男人狠狠心,畫了一張大餅。
“能不能教我識字,我就這一個要求。”沈霖遲疑了一下,試探地問:“你确定不再核查一下我的能力和道心嗎?如果我是壞人怎麼辦?”
“識字?就這?可以,明天我就給你安排。”
另外一個戴着頭巾的人扯了扯畫餅男,替他回答了問題。
“我們宗門裡很多地方是需要弟子的腰牌才能進去的。”頭巾男拿出自己的小玉牌展示給沈霖看。
“雜役腰牌連門都進不去,況且,連識字資源都沒有的人,很難有能力去做壞事吧。”他小心翼翼點出了真相,生怕傷到了沈霖的自尊心。
“感謝。”得到滿意的答複,沈霖二話不說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今天就可以上工。”反正沒地方去,不如早點去打工。
抛開現代的工作不說,這已經是她在這個世界打的第二份工了,她真是社畜中的社畜,打工人中的打工人,還要繼續工作多久?望天流淚,又是想退休的一天。
“那等會兒你跟着我們一起去聚生樓吧,王管事肯定很高興看到你。”齊劉海女子開心地挽着沈霖,可算能給王管事交差了,活太多又太累,雜役都辭職不幹了,也不知道新來的能做多久。
“好。”沈霖和他們坐在一起,聽他們吐槽宗門的八卦,哪個弟子最好看,誰的功課最好,誰和誰在一起了,哪個宗主師長最嚴厲。
這群年輕的仙門弟子唧唧喳喳地讨論着,讓她想起了自己當年的校園生活,真是一段快樂的青蔥歲月。
直到太陽西沉,依舊是沒有等到第二個面試的人,看來這個雜役的工作确實不受歡迎。
一夥人把攤子收拾完往聚生樓的方向走去。
“今天把你交給王管事,我猜她會連夜把你的腰牌做好,生怕你這個人跑路了,哈哈哈哈哈。”幾個人打趣道。
“那是,我這種勤勞刻苦的的人才,不可多得,可得快點把握住。”沈霖驕傲地雙手叉腰,跟年輕人在一起,讓她都變得活躍起來,沉重的心髒都輕了不少。
來到聚生樓的四樓,幾人把她推給一個年長的女人就離開了。
“想必您就是王管事吧,我是沈霖,很高興見到您,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讓人心感親切的姐姐。”沈霖見到了自己的領導,立馬提起精神。
“晚上好,小沈是吧,走走走,寒暄的話先放放,咱先去把你的腰牌做了。”說着就拉起沈霖的胳膊大步離開,帶起一陣風,路邊的弟子們見狀很自覺地讓出一條道。
好好好,她已經感受到這雜役的工作有多麻煩了,這麼害怕她跑路是吧。她,沈霖,人間卷王好吧,她就不信邪,有什麼工作是她做不了的。
王管事把沈霖拉進她的房間,拿出一張契約和一個木制的腰牌。
“你用靈力做墨,簽上自己的名字。”
沈霖調動最小的那塊靈池,一筆一劃地在契約上簽下了名字,每一筆都同步到了腰牌上,非常醜陋的兩個字就這麼出現了。
沈霖看到自己的名字兩眼一黑,“王管事,這個腰牌後面還能換嗎?”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字拉低她的逼格。
“不行哦,和你的靈池綁定了,除非你的靈池炸掉。”王管事收起契約,終于安心了。
“誰給你入的門,怎麼靈力如此深淺不一。”王管事注意到靈力的痕迹斷斷續續的,便出口詢問。
“這個,我……”
“有什麼是不能說的,還是說?你在拖延時間編故事?”看着沈霖支支吾吾的模樣,王管事立馬起了戒心。
沈霖被嚴厲的語氣吓得一激靈,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下來了。
“王管事,我全家都被邪修殘忍殺害,父母在最後的時間裡幫我入了門,靈池還未穩定就被父母用靈器藏在角落,我眼睜睜看着他們的靈核被剜了出來,生剜啊!多少次午夜夢回,父母慘厲的叫聲在我腦子裡回蕩。”
沈霖眼淚止不住地流,氣得渾身顫抖。
“就此我四處流浪,字也認不全,跋山涉水才找到第九個鎮子,想要參加招生大會,結果因為不識字連初試都沒通過,無依無靠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份的工作。父親!母親!女兒無能,沒辦法為家人報仇,我恨啊!”
“哦呦,可憐的孩子,經曆過那等慘狀,難怪靈力是這麼個破損的狀态。沒事,宗門裡靈力充沛,養一養就好了。”王管事拿出帕子擦了擦沈霖的眼淚。
王管事心疼不已,本着謹慎做事的原則多問了幾句,沒想到戳着人的傷疤了,二十多年前正是邪修猖獗的時候,想必是那時遭受的禍事。
“我們這些宗門存在的意義就是消滅世間邪修,為了讓你這樣的受害者越來越少,我們一直在努力,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要堅強。”王管事的眼裡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立馬提刀出去殺盡天下邪修。
“嗯嗯,我現在終于不是孤身一人了,有這麼溫柔的管事姐姐陪着我,我一定要好好幹活,好好生活。”沈霖邊哭邊表決心,這樣的員工誰不喜歡啊,天選打工人,姐姐别懷疑我了。
“我到死也不會忘記那個邪修的臉,我一定要等到他伏誅的那一天!”沈霖跟着熱血沸騰起來,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以後王管事如果跟她要畫像,就把霍大叔的樣子畫給她吧,這個缺德的邪修,總有他倒黴的時候。